“当然,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天下诸侯尊天子之命攻赵,郑国也只能凑个数。赵氏已经是晋国叛臣,当年赵文子带给郑国的是善意和宽容,若赵氏能如使者所言,成为北方除秦、晋、齐外的又一势力,我乐见其成,因为他们承诺了。大河以南,不与郑争。”
国参道:“那宋国呢?宋国是赵氏姻亲,却是郑国仇敌,汝等就不怕日后赵氏缓过来了,联合宋国收复失地?”
驷歂呵呵一笑:“那时候,恐怕赵氏已经来不及了,罕达,你来说说,这场战争会打多久。”
罕达精明强干,被视为驷歂的接班人。他起身分析道:“知伯与赵、韩对峙于太行,中行残存于柏人,齐国也轻易无法攻破鲁国,故而短则三年。多则五载,少了这个数,不能完全分出胜负来。”
驷歂又转头问游速,“子宽若是帅一万大军西进,要多长时间才能得全功?”
游速在心里算了算,说道:“灭蛮氏需要一个春天。攻伊洛需要一个夏天,还需要一次秋收来巩固,总之不超过一年。”
驷歂一拍手:“也就是说,明年入冬前,郑国已经攻取蛮氏和伊洛,但那时候,赵氏尚在与晋、齐鏖战,正是疲惫之时。待郑国休憩过来后,帮助哪一方,都任我抉择!”
“老卿士,你觉得如何?”
“我老了,这些事情,汝等六人定夺罢。”
驷歂这才松了口气,他对在座几人道:“既然老卿士也无异议,那便拟一个章程出来,送去北宫交予国君过目,请他同意罢。”
国参拄着手杖起身,罕达等人连忙过来搀扶,看着他的背影慢慢离开西宫,驷歂突然感到了一阵意气风发。
国参都垂垂老矣,这意味着他父亲子产的时代,郑国的全盛时代,早就落幕了。
而子大叔的时代,宽猛相济的时代,也已经结束了。
有了子贡提议的计划后,驷歂只觉得,他刚刚登上“当国”之位时,在两位前任辉煌政绩前的自卑和压力,已经一扫而空!
没错,属于我驷歂的当国时代,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