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的一声清泠脆响,赵无恤也拔出了腰间的名剑干将,让它沐浴在洁白的月光下。
干将剑经过名匠的千锤百锻,是超越时代的武器,它刃如秋霜,在月光下寒光闪闪,那些龟鳞似的花纹仿佛活了过来,獬豸与之相比,顿时显得暗淡无光。
赵无恤也不言语,举剑上扬,干将挥过,一阵金铁之声后,穆夏手中的獬豸剑应声而断!
众人无不惊声失色,这还是主君第一次动用佩剑,竟是用来斩另一把名剑的。
“你!你做了什么!”
范禾不可思议地看着心爱的宝剑断为两截,被仍在地上,成了废铜烂锡,他心都快碎了。
赵无恤俯视着范禾轻笑道:“今日牧野一战,我正是以诸侯之剑斩你这庶人之剑,如今我为胜者,你为阶下囚,胜负早分,何必再战?”
赵氏军吏纷纷欢呼附和,只有范禾死死瞪着赵无恤,脸色涨红,牙齿紧咬,胸膛起伏不定,眼睛仿佛要掉出眼眶一般。
从小到大,争强好胜的范禾从未受过如此屈辱,他的肺都要气炸了。
他突然一张口,将一口带着黑血的烂肉吐到了赵无恤的跟前,亲卫漆万大惊,上前将范禾一脚踢倒。
范禾滚到了污泥里,随即在地上发出了沙哑的哈哈大笑。
等赵无恤和军吏们踱步上前时,范禾笑声渐止,脸色乌青上气不接下气。
最后,一切化作沉寂双目瞪圆,范禾头上沾满草叶,口鼻满是灰土,表情呆滞。
漆万上前试了试呼吸,又掐着范禾的口齿一看,表情复杂:“死了,他咬碎了自己的舌头……”
周围一阵缄默,这是他们未想到的,范禾竟然如此搏命。
将范禾活活气杀的赵无恤却无动于衷,更谈不上佩服和惋惜。
“真是个匹夫,一怒之下,血溅五步不成,便只能免冠徒跣,以头抢地耳!”
他鄙夷地盯着那死狗般的尸身,随后将干将剑收入鞘中,不让人看到上面的小小缺口。
牧野一战,己方伤亡不过近千,敌军却几乎全军覆没,一如诸侯剑斩庶人剑,镔铁斩青铜,这是实力和战术的胜利,绝非侥幸。
经过此战,赵无恤的心态也发生了些许变化,他想道:“晋国诸卿虽然比宋、鲁的卿族强出了许多倍,但依旧是捧着青铜礼器度日的旧贵族。”
就算是一直牢牢占据父权地位,对他顾气声指的赵鞅,也不例外……
而东赵却不一样,他们已经炼就了钢铁的骨骼,足以搅动这一州风云。
“我之前或许太过谨慎小心了,无论是范氏还是知氏,也许都没我先前以为的那么强!”
那么下一步,是西进沁水,还是北上朝歌呢?
ps:现在在外面,晚上回的早的话,还有一章,晚的话,就得凌晨了,早睡的不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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