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王脸上的泪水已干,这时露出笑容,趁机起身,向皇帝走近几步,直到侍卫和太监露出警告的神情,他才停下,说道:“我有一条妙计。”
“给谁的妙计?陛下还是匈奴人?”崔腾问。
东海王这回不理崔腾,他已经失去皇帝的大部分信任,必须尽快、尽可能争取回来一些,“接受和谈,但是不停战。”
“嗯?”
“大单于的目的是让陛下传旨暂时停战,和谈只是一个借口,咱们的最好做法就是利用这个借口争取一点时间,但是绝不颁旨停战。”
“这能拖几天?”崔腾不屑地问。
“拖一天也得拖啊,然后想办法弄清齐国究竟生了什么,让大单于如此紧张,宁可暂时放弃对马邑城楚军的诱兵之计,也要与陛下和谈?”
“根本没有原因,都是你瞎猜的。”
东海王强迫自己不看崔腾,只盯着皇帝,许多事情的确是他猜的,猜准了,他能在皇帝面前立一功,猜不准他不敢想。
“传匈奴使者金纯忠。”韩孺子下令,一名太监领命退下。
东海王和崔腾都看着皇帝,韩孺子就是不肯表态。
东海王有些尴尬地说:“陛下,我能去换身衣裳吗?匈奴人的东西臭死啦。”
“去吧。”
东海王谢恩,急忙向外跑去,崔腾看他消失,抓紧时间说:“陛下,花缤他们的任务是刺驾,东海王没准也领到了同样的任务,一定要小心提防,干脆把他跟花缤他们关在一起吧。”
“要提防,但是先不用关押。”韩孺子扭头看向崔腾,“这件事交给你,今后就由你盯着东海王,替朕提防。”
“是,陛下。”崔腾兴高采烈地领命,拔腿就要走。
“干嘛去?”
“盯着东海王。”
“那也用不着每时每刻。”
“哦。”崔腾有点失望。
东海王猜到自己不在的时候,崔腾必进谗言,所以回来得很快,换上了从前的衣裳,脸上却还是汗津津的,没来得及清洗。
金纯忠没多久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