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韩孺子不能反驳,只好回以微笑。
韩稠终于抑制不住冲动,抓住皇帝的一只手,捧在怀里,好像那是一件脆弱的无价之宝,“陛下登基的时候我曾去朝拜,没想到这一别就是几年。”
韩稠转向东海王,笑中带泪,“东海王,你说说,陛下是不是与武帝一模一样?”
东海王笑着嗯了一声。
韩孺子不能再让皇叔胡言乱语了,“洛阳守军还在城外……”
“那是一群废物!”韩稠气愤异常,“只知道吃军饷,到了用人之际,一个个全都指望不上。如今陛下驾临,还要他们有何用?杀掉,通通杀掉。”
“那倒不必,朕要征用这支军队。”
“是是,陛下允许他们戴罪立功,真是太仁慈了。他们是陛下的军队,整个洛阳都是陛下的,连我也不例外,我虽然不会舞刀弄,可是能扛几袋粮食,实在不行也能给陛下当上马凳。”
韩稠说来就来,做势要跪下,让皇帝试试他这只上马凳合不合脚。
侍卫上前将他扶住。
韩孺子正要开口,韩稠转向众官员,大喝道:“还跪着干嘛?摆酒宴,为陛下接风洗尘,洛阳虽非京城,总有几样东西能拿得出手吧?”
众官慌忙行动,一部分去布置酒宴,一部分按级别簇拥在皇帝左右,亦步亦趋。
韩孺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已经被众人请进府内。
洛阳出兵缓慢,上菜却快,时值半夜,热腾腾的美酒佳肴仍如旋风般地送上来。
韩稠的激动兴奋难以遏制,几乎不给皇帝喘息的机会,很快叫出成群的子孙拜见皇帝,最后连妻妾、女儿、儿媳等女眷也都叫出来,一个个介绍,一点也不当皇帝是外人。
韩稠亲自劝酒,每次都要跪在地上,双手捧杯,举过头顶。
几杯酒下肚,看着跃跃欲试、排列等着献酒的众多洛阳官员,韩孺子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以解手为借口,示意东海王和崔腾一块出去。
在厅外,韩孺子对崔腾说:“你想立功是吧?”
“当然,要派我去敖仓吗?”崔腾十分高兴。
“不,我让你回去,把韩稠灌醉,让他暂时别来妨碍我。”
“就这个?”崔腾大为失望。
“此事若成,你的功劳只比樊将军低一等。”
“没问题,洛阳官员若是还有一人能站起身,就算我败。”崔腾斗志昂扬地返回厅内。
韩孺子对东海王说:“跟我走。”
东海王向厅里望了一眼,恋恋不舍地说:“让我过这样的生活就行啊。”
“别急,等天下太平的时候吧。”韩孺子找来瞿子晰,让他看住崔腾,自己带着东海王、侍卫出府,对他来说,战斗还没有结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