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鲁钝的崔腾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东海王不由得一愣,随后恼羞成怒,哼哼几声,没敢作。
韩孺子再度出,这回稍稍加快了行军度。
函谷关离洛阳不是特别远,韩孺子率兵五千,后半夜出,清晨时休息一次,随后马不停蹄,于当天下午望见洛阳,身后的士兵只剩三千多人。
柴悦已经选好地方扎营,正在打探敌情,准备次日进攻,对皇帝的迅到来,又一次感到惊讶。
“乱军大概七八千人,分成三十多营,少则数百,多则上千,环绕宿卫军营地。”楚军营地建在一座小山上,柴悦登高指示。
韩孺子能望见雄伟的城墙和墙外大片的营地,远远看去,好像有四五万人,但是排列杂乱,毫无章法可言。
“城内什么情况?”韩孺子问,洛阳城似乎还很稳定。
柴悦眉头微皱,“我派人向城里出讯号,一直没得到回应,不知是什么原因。”
正是因此,柴悦才没有急于进攻,他只有五千人,若能得到城内驻军的帮助,胜算会更大一些。
城外的乱军倒是起过一次进攻,被打退之后,没再过来挑战。
“乱军的兵甲、马匹如何?”韩孺子又问。
“马匹两三千,兵甲倒是充足,我得到消息说,乱军之中真正的流民不多,大部分是各地的盗匪,他们好像早就知道要进攻洛阳,几天前就赶来了,隐藏在附近的山中。”
“再乱下去,流民和盗匪就更分不清了。”韩孺子越确信上官盛获得了高人指点,于是将瞿子晰的猜测告诉柴悦。
“上官盛的确不在洛阳城外。”柴悦回头看了一眼,瞿子晰没有跟来,柴悦低声道:“我听说过瞿子晰这个人,在读书人当中名声很高,为人孤傲,常常自诩为天下无双的谋士,会不会……就是他在帮助上官盛?”
韩孺子与瞿子晰交往不多,倒是有过一次唇枪舌剑的激烈交锋,想了想,摇头道:“不会,瞿先生不是这种人。”
柴悦不再多说,“既然如此,陛下有何打算?”
“我的士兵急行一天,没法再走远路,待会就由我率军冲破乱军营地,为你开路,你率本部五千人马直趋敖仓,无论如何不能让上官盛毁粮。如果上官盛布下陷阱”韩孺子必须考虑到这种可能,“望你能多坚持一会,明天一早,我会率领洛阳守军,可能还有崔宏的大军,前去敖仓支援。”
柴悦大吃一惊,“陛下怎可亲身犯险?若有万一,臣等死不足以赎罪,纵然保住敖仓又有何用?”
连柴悦都变得瞻前顾后,韩孺子有点理解大臣们的谨小慎微了,那些“习惯”有可能意味着他们真将宝座的人当成皇帝看待了。
“等乱军营地升起炊烟时起进攻,此战必胜。”韩孺子信心十足,虽然还不清楚上官盛身边的高人究竟是谁,但他相信,这位“高人”与望气者一样,更擅长故弄玄虚,却不懂得如何打仗。(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