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东海王鄙夷地撇撇嘴,扭头看向太监头目:“我想试试孟教师的本事,没问题吧?”
杨奉今天没来,左吉带队,微笑道:“不可动真刀真枪,别的事情,东海王随意。”
东海王倒有自知之明,“那就好。孟教师,我年纪小,力气也小,打不过你很正常,我去叫几个人进来,试试你的‘实战’本事。”
东海王也不管孟徹同意与否,更不征求皇帝的意见,径直走出房间,不一会,将外面的侍从都叫进来,负责监督的礼官一脸惊惶,向左吉看了好几眼,见他不反对,才没有阻拦。
东海王叫出年纪最大的一名侍从,“这位是辟远侯、铁骑将军张印的嫡孙……你叫什么来着?”
侍从是名十七八岁的青年,脸上还残留着稚气,身体却颇为健壮,个子也最高,光是站在那里,就有一股跃跃欲试的劲头儿,“微臣名叫张养浩。”
韩孺子很早就注意到这名侍从,这时记住他的名字,同时也想看看孟徹是不是有真本事。
东海王靠近张养浩,指着孟徹说:“这人的拳头比较硬,你去给他一点教训,让他知道皇帝的武功教师不好当。”
“既然是陛下的教师,恐怕我不是对手。”张养浩还算谨慎,没有立刻上场。
“没事,就是玩玩,陛下也想看。”东海王瞧向皇帝,韩孺子点下头。
张养浩重重地嗯了一声,挽起袖子,迈步走到孟徹对面,身后的伙伴们小声为他助威,一张张脸都显得极为兴奋,在皇宫里当侍从是个无聊的差事,大家都希望能有热闹看。
“孟教师请赐教。”张养浩没有按礼节抱拳拱手,他是将要继承辟远侯爵位的张家嗣子,没理由对一名武师太客气。
“张公子手下留情。”孟徹道。
张养浩出身于武将世家,从小习武,在小圈子里颇有名声,当下摆了一个架势,等了一会,见对方没有进攻的意思,轻喝一声,大步上前,抡拳就打。
“百步拳,军中第一拳,名不虚传。”孟徹边说边躲,与张养浩保持五步以上的距离。
百步拳虽是拳法,却极为重视下盘功夫,张养浩步法整齐严谨,双拳虎虎生风,不愧是名将之子,旁观的侍从们有几位忍不住叫好,被礼官盯视之后,又急忙闭嘴。
一个打,一个躲,堪堪绕了半圈,东海王不耐烦了,大声道:“孟教师,这就是你的本事吗?光跑不打,陛下可学不来。”
孟徹也觉得够了,开口提醒道:“张公子接招。”
“来吧!”张养浩打得兴起,巴不得对方还招。
孟徹既没止住脚步,也没有摆出任何架势,前一刻还在左躲右闪,下一刻已经冲到张养浩怀里,击出一拳,迅速后退到七步以外,挺身而立,冷面带霜,眼内含冰。
张养浩僵在那里,双腿弯曲,双臂一上一下,像是一棵被狂风吹伏的小树,突然吐出一口气,叫了一声哎呦,捂着肚子,半天直不起腰。
“在下鲁莽,出手不知轻重,请张公子见谅。”孟徹的神情恢复正常。
张养浩右手仍然捂着肚子,伸出左手摇晃几下,哑声道:“没事,孟教师好拳法,我、我甘拜下风。”
侍从们的惊讶一下子转为敬佩,七嘴八舌地发问,“这是什么拳法?”“你用了几成力道?”“你是哪个门派的?”“你认识桂月华吗?他是我家的武师,在江湖上很有名。”
礼官连咳数声,侍从们闭嘴,张养浩终于挺起腰,抱拳道:“不愧是御用武师,佩服佩服。”
“张公子客气,在下的拳法乃是一人一身之拳法,比不上张公子的百步拳,乃是两军阵前斩将夺旗、建功立业的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