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成亲三五年了,也没见生下一儿半女。
幼娘,你可给大家伙儿都看了?”
“赵氏!”
看着一群姑娘面色齐齐一黯,贾母气的面色发白,心里恨不得骂一句猪脑子!
赵姨娘害怕贾母,听她一喝,登时不吭声了。
等她老实后,贾母哼了声,才对众人道:“你们才多大一点,了不得也就二十出头的光景。
凤丫头不也成亲好些年后,才有了大姐儿?
再说,你们不说我也知道,这事定不怪你们,多半是环哥儿在外面太忙,还打发了你们成日里帮他做事。
哪里还有功夫生孩子?
如今回来了就好,时间多的是,还怕没孩子?
我是过来人,你们听我的,总没错!”
到底是出身不同,虽然都是好心,可赵姨娘的话就让人心里不舒服,同样的道理,贾母说的就让人心里受用感激。
旁个都羞涩,不好开口。
赢杏儿却爽利笑道:“老太太说的极是,儿女子嗣本就讲究缘分,缘分到了,自然就来了,强求不得。”
贾母闻言,对薛姨妈大笑道:“到底是宫里教养出来的,只这气度,就比咱们普通人家里长大的强……这群孙女媳妇里,我最喜欢杏儿这幅大气!”
“哎哟!却是我来迟了,没迎到贵客!”
贾母话音刚落,从门外传来一道高声笑语。
众人纷纷笑出声,不用猜都知道是哪个来了。
果不然,门帘掀起,一道身着一身大红裳的王熙凤,头戴金凤步摇,满面灿烂笑容的进来,说不尽的亲切,拉拉这个的手,抚抚那个的鬓角,和史湘云闹一下,又和林黛玉互相讥笑两句,最后对赢杏儿笑道:“去年去你们那里,得你们那样好的招待,如今你们初回到家里来,就该轮到我好生服侍服侍你们了!
这不,刚才带着一众婆子丫鬟们在厨房那边守着,这才误了迎你们这群娇客。
一会儿用好吃的好喝的给你们赔情!”
赢杏儿笑道:“谢谢二嫂了。”
王熙凤忙笑道:“这算什么?公主要是有什么想吃的想顽的,现在只管说,我立马打发人去准备。”
赢杏儿笑道:“我并不挑嘴。”
贾母在上面笑骂道:“就你会做好人,拿着官中的银子献殷勤!”
王熙凤高声笑道:“这算什么?一顿东道我还做得起,今儿晚的嚼用,都算我的!
我可不像老祖宗,后头屋子里扁的圆的藏了半间屋子,也不拿出来给这些孙女孙媳妇们高乐高乐。
难不成老祖宗日后就指望着宝兄弟一人给您老彩衣娱亲?”
贾母闻言大笑道:“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还没让她掏银子,这破落户倒是惦记上我那些梯己银子了!呸!一两都没有!”
众人顽笑了阵后,王熙凤一双丹凤眼在屋子里扫视了圈,似无意的笑道:“环兄弟还没回来吗?怕又是被皇帝喊进宫里去了吧?”
贾母笑道:“就你精明!是刚下了船,就被接去宫里了。
想来,一会儿就和链儿一道回来了……
我早上就打发链儿,让他务必接他三弟回家。
宝玉今儿也去了清虚观张真人处给他女儿换寄名符,不多会儿也要回来了。
如今有了丫头女儿,宝贝的什么似得,只是那孩子打落草就生的娇弱。
少不得还要幼娘帮着照看照看……”
正说着,就听门外传来呼声:“链二爷、宝二爷回来啦!”
众人闻言,纷纷抬头往门口看去。
王熙凤一双妙目,陡然变热……
……
大明皇城,长乐门外,内阁值房。
张廷玉、何尔泰、陈壁隆三人回到内阁后,张廷玉面色淡然的坐回职坐。
何尔泰和陈壁隆两人的面色则不大好看。
内阁内还有二人,一为分管工部的内阁阁臣杨顺,一为分管户部的胡炜。
胡炜能力极强,是前相陈廷敬留下来的人才,但性子油滑许多。
整日里笑眯眯的,从不挑事,也极少与人争执。
杨顺的性子倒和何尔泰、陈壁隆两人相像,沉稳果决,雷厉风行,眼中揉不得沙子。
见三人回来后的情形,便淡淡哼了声,道:“可见没有好结果?陛下对那位……荣宠之盛,冠绝古今。
然对江山社稷,却不知是福是祸。”
何尔泰闻言,再想想今日之辱,面色愈发铁青。
陈壁隆叹息一声,道:“陛下和忠怡亲王纵然知道我等心意,却还是顾念情面……
却不知,对于江山社稷之重,最讲不得的,便是情面啊!”
胡炜呵呵笑道:“陈相言重了,何相消消气……不就是再多两年嘛,何必非要急这一时半会儿?”
何尔泰闻言,将手中茶盏往桌面上一丢,厉声道:“又介,我何某人又岂是为了那些地?
难道你也不知,我是为了不让边军武臣做大,不能让他们有了靠自身屯田便能维持甚至壮大的能力!”
陈壁隆也沉声道:“又介,毅庵说的对啊!咱们大秦,对武勋之宽容,只看看那位宁国侯之气焰,便可见一斑。
只要他占着理,就没人能怎样他们,连天家都不行。
这不能说是错,不似前宋时杯酒释兵权,不似前明时大肆诛戮功臣,就不至于有外难时无良将。
可是,单是荣宠宽纵,却绝非谋国之道。
朝廷,一定要有限制武勋将门兵权的法子,否则,早早晚晚必然生乱。
军粮草秣,便是一直以来,朝廷限制边军壮大的一大杀手锏。
不管他们有多少大军,只能靠朝廷运送粮饷草秣养着。
一旦有不稳之意,便断了他们的粮草,乱兵,也就不攻自破。
可若是给了他们自给自足的机会,那……
朝廷再无可制之法了!”
杨顺在一旁哼了声,沉声道:“咱们自然明白自己的苦心,可那起子私利小人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