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进商货就要八十两银子的本金,他却只卖五十两,不就亏了三十两吗?
这还没算旁的……
唉,他也是不易。”
赢昼闻言怔住了,再看看画上笑的无比开心的贾环,心有所感,喃喃道:“怪道父皇最喜欢他,只他这份孝心就……”
说罢,有些惭愧的垂下头。
赢祥见之笑道:“你能有这个心思,说明心里也是好的。日后多孝敬皇上些,总不能被贾环比下去了不是?”
赢昼闻言,重重点点头,道:“侄儿记住了,日后定会比贾环还孝顺父皇母后。”
隆正帝在上面看着,眼神柔和了许多。
赢昼又不忿道:“十三叔,江南那些士绅怎地那样坏?侄儿也听说过南边的事,贾环办了那条女儿街,救了那么些可怜人,这不是好事吗?江南的士绅不晓得帮衬一把,多积些阴德,反而坏他的好事。
亏他们还是读书人,也不知圣贤书都读到哪儿去了!”
赢祥闻言,没有笑赢昼天真,酝酿了下措辞,想给他说说。
却听一旁郭琇再次忍不住开口道:“殿下此言差矣!
宁侯虽贵为国侯,功勋卓著,但本身却无任何执法之权。
纵然陛下所赐钦差身份,也只许视察,不许干涉地方政务。
然而他却无自知之明,甫一入江南,竟敢废了两江总督,那可是堂堂二品武官!
接着,更是作威作福,带兵抢掠了整个秦淮青楼,他……”
赢昼听不下去了,反驳道:“郭大人,那些青楼都是害人精!他们后院池塘里埋了那么些尸骨,还关了好些孩子,他们在残害大秦百姓!
贾环是在做好事!”
对于目前而言,隆正帝唯一一个还上心,日后极有可能登大宝的皇子,郭琇也压下怒火,耐心的教导他治国之道,他道:“臣不否认宁侯最终的目的是好的,可是殿下,国朝有国朝的法度。
法度不乱,天下才可井然有序的治理,不出乱事。
青楼里有藏污纳垢坑害百姓之事,宁侯可告与两江总督,或是江苏巡抚。
督抚再将责任下放于金陵知府,由金陵知府取证调查,然后再严厉执法。
国法无情,亦不容亵渎践踏。
唯有每个人都遵循国法,朝廷才能长久有序的运行。
殿下……”
赢昼脸色阴沉,对于郭琇的循循教导并不领情,反而心里有了误会,道:“郭大人莫要以为我傻……
若是江南的官儿能办得了这事,秦淮河边还会有那么多屈死骨?
我听说,那些酒家大多都是江南那些官儿家里开的。
莫非让他们自己去查自己?
还不是官官相护!
你是兰台寺的官儿,怎地早没发现那腌臜之处?
江南的事出了,郭大人有没有查过都中的青楼?”
这天儿彻底没法聊了,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吗?
可郭琇身为兰台寺大夫,偏还没法反驳。
本是他的职责所在,却没做到位。
其实,郭琇又何尝不知道青楼这种地方里的脏事。
不止江南,平康坊里随便查一家,里面也满是冤屈不平事。
可他又能有何法?
一来,青楼本就是贱地,妓子本为贱籍。
那般下贱,自古以来就没人想着替她们做什么,全不当人看……
二来,纵然他升到内阁大学士,做到当朝首辅的地位,他也没勇气做下贾环之事。
青楼,自古以来便是名士们流连忘返之地,比家还亲。
岂不闻,真名士,自风.流?
若是他带人抄了青楼,且不说青楼背后无数家强大无匹的势力,单说那些名士,都能一口口唾沫淹死他。
此事,纵然魏征复生都做不到的事,他如何做的到?
也只有贾环那个不在官场混,却有无敌金身的愣头青敢做。
可面对赢昼的指责,他却无法将这番话说出,一时间只能沉默以对。
赢昼看他这幅模样,也不知怎地,心里忽然冒起一股怒火。
胖脸上本是人畜无害的细眉细眼,竟一时间多了分隆正帝的威严之色,怒道:“到头来,也不过是个耍嘴皮子的官儿!
整日里只会斗这个斗那个,做件正经本职事,倒不敢说话了。
你不做,旁人去做。
你不吭声就是,偏还在背后拖后腿,说人家不好。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都说你郭兰台铁面无私,刚正不阿,我看也是在糊弄我父皇!
父皇,呃……”
骂的正爽,可提到父皇二字,赢昼却忽然惊醒过来,唬了一头冷汗,心里只道自己失心疯了,竟在他父皇面前大呼小叫,还训斥他的爱臣。
一时间竟唬出了一身大汗,小眼睛悄悄的,一点一点的转过去。
原本以为会看到一张震怒的黑脸,却没想到,他平生第一次,在他父皇的脸上看到了惊喜之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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