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在背后做耗!
“干爹!”
夏守忠正想着,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让他“刻骨铭心”的声音。
夏守忠蓦然转头看去,不是他那干儿子夏存义,又是何人?
夏存义本是宫里一不起眼的小黄门儿,原名也不叫夏存义,是后来机缘巧合下,讨了他的欢心,拜他为义父,改了名叫夏存义。
因为嘴甜手巧有眼力,又会来事,夏守忠也就待他多了几分不同。
宫人内监的晚年多半凄凉,能养几个义子防老也是好的。
不止夏守忠如此,苏培盛何尝没几个义子?
他们在位时,庇佑着这些小黄门儿成长,等他们老了,退下去了,也就该由昔日的小黄门儿们,看顾着他们了。
这是内侍间的潜规则,当然,忘恩负义者不知凡几。
可即使如此,这些年老的大太监们,也没其他的选择,只能擦亮眼睛,好生挑选。
只是,夏守忠万万没想到,他千挑百选出来的,竟是这样一个东西!
“干爹,您是不知道,孩儿今日受了大委屈了。那贾环好生无礼,孩儿与他送信,他不表示表示也倒罢了,还……咦,干爹,您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
夏存义告了几句状后,就看到素来气度沉稳的夏守忠竟面容狰狞起来,忙关心问道。
夏守忠闻言,阴森森的狞笑两声,而后霍然出手,一耳光抽在夏存义脸上。
“啪”的一声巨响,根本没有防备的夏存义就被打翻在地,耳朵里嗡嗡作响间,听夏守忠恨声道:“猪狗不如的小杂.种,咱家这般待你,你竟还想害咱家,喂不熟的狼崽子!来人,将这混帐给咱家拿下,送去净身房!”
旁边听命上来的一身材壮硕的太监闻言一怔,瓮声道:“老祖宗,他本就是去了根儿的,还送去净身房作甚?”
夏守忠冷哼一声,道:“告诉富观,这个狼子野心的小野.种凡根没去尽,再给他去一回。”
那壮硕太监闻言,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再不敢多言,与另一个太监一起,抓住拼命挣扎求饶的夏存义往外拖。
夏守忠见夏存义大声哭喊求饶,心中更加厌恶,厉声道:“都是废物啊,就看着他这般乱嚷嚷?”
顿时又上来一人,出手如电,将夏存义的下巴卸掉,夏存义便只能呜呜不清的哭求了。
内侍被第二次送入净身房,唯一的下场就是死,最痛苦的死法。
不只是身体上的痛,更痛的,还有精神。
有一种说法,内侍在临死前,可以从宫里得到当年留存下来的“宝贝”,一起合葬后,来生就能还阳。
可若二次进净身房的人,连蛋蛋也割掉了,那就生生世世都只能是阉庶。
对太监而言,这才是最残忍的……
夏守忠厌弃的看了眼后,一挥手,道:“带走!”
一群内侍便拖着夏存义离开了……
夏守忠也没有多耽搁,匆匆往殿内走去。
其实他倒不是特别害怕得罪贾环,他与苏培盛不同,他是侍奉在内宫,服侍皇后的内监。
贾环想要对付他,不说不可能,但没什么必要,而且会花费不小的气力。
在夏守忠看来,是得不偿失的。
可夏守忠却怕贾环向隆正帝告状……
隆正帝当年还是雍亲王时,夏守忠便已经在王府了。
几十年来,他太清楚这位主子的心性。
太上皇批语他刻薄寡恩,并非没有道理。
至少,对太监奴婢来说,这绝对没错。
真要惹怒了他,当场命人打杀都是有的。
隆正帝本就极中意这个贾环,他又刚立下大功,万一……
念及此,夏守忠一边加快了脚步,一边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心中祈祷贾环不是一个爱告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