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言卿正在为女侯送行,
“您当真不去嵊唐?”
女侯摇了摇头,“苦熬这些年,忍耐这些年,也不必去急于一时。”
“况且那个“无尘散”若想扩散,也非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比起一时团聚,更该着重当下。”
“功不在今日,在千古余生。”
安韶容笑得似有些温柔,也好似怅惘怀念,她看似豁达,但终归还是忍不住,终归还是问了句:“宥冕……赵县令,还有锦之,他父子二人如今如何?”
言卿一时哑语,而安韶容见此,沉默了片刻,又忽地一笑,
“我曾听人言语,嵊唐风气自官媒崔盛芸掌权之后,便已恶化得越发严重,”
“从前也只是穷了点,只是偏僻了些,当年宥冕上任之后一直致力于提升民生,想让县城百姓过得更好一些。”
“本来也算有些起色,可谁知人算不如天算。”
“而自从那崔盛芸掌权之后,嗜杀滥杀,也开始大行其道。”
她又忽然想起,前些年,曾有一回,那萧长慎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想与她行房,或许所有妻主娘子在其看来都只是玩物罢了,
可安韶容不愿,当时一身信香释放,险些夺了萧长慎的命。
当然那之后,大概有那么几个月,外界传言女侯重病闭门谢客,实则是被关入侯府地牢,倒是很生不如死。
也是那时萧长慎说:“你一心牵挂那嵊唐县令赵宥冕,又可知,他早已不守那为夫之道,承欢于嵊唐官媒崔盛芸身下。”
“说起来听闻那赵宥冕当年上京赶考时,恰好曾遇一位小娘子,当时那人尚未及笄,但恰好重病,他年轻时风采不俗,帮其寻医问药,自此便没放在心上,”
“可谁知后来那位小娘子成了个平民妻主,且多年来一直惦记着他,奈何再度重逢时,他已为人夫。”
“当年上任神威侯重病,你仓促离开嵊唐,你那庶妹之所以能截杀你,说起来也与那崔盛芸有关,正是她报信。”
“否则又怎能那般精准算出你所在,算出你那化名之后的身份?”
“堂堂的世子女,侯府的继承人,却伪装成安姓娘子,与一县令成婚,屈尊降贵成了一平民妻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