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那个名叫天字一号的牢房,也依然是那一处铁笼。
凌乱的被褥中有人好似正在浅眠,却也好似陷入一场梦魇之中。
他眉心微蹙,而那般美好的一张脸,那样绝世的姿容,便是轻皱一下眉,便是仅有那么一两分的忧伤,都足以叫人心碎至极。
而在那些浑噩混乱的梦境之中,他好似听见一位老人沧桑和蔼,虽慈祥却也沙哑至极的嗓音……
“你们两个都太命苦。”
“她为王女,那么来日你便将是王女之夫。”
“她若为女君,你也当是女君之正夫。”
“虞羲,你且切记,”
“从王长女出生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注定了,必将与她同生死共存亡,必将一起匡扶天下业,家国大义,”
“你是她的夫,命中注定,必为她正夫。”
梦中那位老人曾位极人臣封王拜相,可后来一朝落难,满门流放,
在来到幽州之后,也曾是当地出了名的人瑞,
人瑞二字意味吉祥,是指其长寿,活了一百来岁才善终。
年幼时晴空下有着一棵白杨树,那一日远方有飞鸽传书,
是一喜讯,来自京城,
夜王产女,一举双姝。
“江虞羲,你是夜卿的夫,”
“那位王长女,夜卿的正夫……”
梦中那位老人惆怅笑着,却好似已从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提前预料到了什么。
或许早已知晓,他与那位王长女,这一生,这一世,必将有那数不清的千难万阻,
“可是曾祖父,”
“夜卿没活到成年。”
“夜王骗了我,”
“楚熹年他也骗了我。”
“所有人,都骗了我。”
他徐徐从梦魇中转醒,那一双凤眸本该是一副流光溢彩的模样,可如今那凤眸深处却好似全是阴霾,
浓烈到无法化解的阴霾。
这时“吱呀呀”机关转动的声音徐徐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