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兰时美人落泪,常乐轻叹一声,递给他一张纸:“我想起经历的这一遭,我自己还没哭,四哥哭什么?”
花兰时垂落的睫毛颤了颤,泪珠从上面滑落,他的声音听上去要碎了:
“我是自责,我恨我的懦弱,恨我自己……无能为力……”
他是优秀的医生,却救不了老师,救不了母亲,救不了自己的妹妹,也拯救不了自己。
常乐淡淡地看着他。
他们之间还有事情没有明了。
她对花兰时的心软还没有找到源头;花兰时对她的好还没有理由;
记忆一段段衔接起来,可衔接处却还有细小的谜题。
叶不泣怎么保留下来的一部分?留存至今的那部分怎样存在她身边,又为什么不愿意出现?
魏紫崩溃的那个晚上,真的是只是因为惊吓过度就将她排斥在外?
还有关键的一点,她的记忆只从外貌四五岁开始。
之前呢?
是否有漫长的岁月,不为人知?
但现在,常乐只想先平复一下恢复两段记忆的心情。
她对花兰时道:“四哥,我来还有件事,小付在吗?我想帮他请个假,带他出去一趟。”
花兰时收敛悲伤,点点头:“在的,可以,我去叫他来。”
“嗯。”
常乐带着付光离开实验室。
不在花兰时面前,常乐嘴角的浅笑落下去。
她心中自然是没有在花兰时面前表现出来的那样镇定,蚀骨的痛压在心里,即便经过时间冲刷,再回想起来仍然铭诸肺腑。
她的通讯器里,花兰时已经将电子版的收养证明发过来。
付光见她脸色不好,识趣地默默跟随,没有说话。
花兰时在楼上窗户边看着两人上了车离去,神情落寞,脸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