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常乐没有拒绝。

也许是因为他虽然陌生，却是第一个正面回答了她很多问题的人。

也许只是……莫名觉得熟悉。

“血无妄。”

“嗯。”

花常乐闭着眼睛，轻轻地道：“我找不到头绪。”

“我感觉，往前想，我的故事，好像没有起点。那在我记忆里以为的成长过程，好像也并不清晰。”

她从来没忘记，自己曾经是常乐，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常乐是孤儿，在街头巷尾流浪长大，经常受欺负，但活下来了。

后来，有一个姐姐帮助了她，然后……然后她进了孤儿院，上学，学习，考学……传书。

一切看似顺理成章，可是，她突然发现那中间十几年的经历，很模糊。只有一个大致的轮廓，没有细节。

十余年的记忆，绝大多数人不可能记得所有事，但至少会给记忆里的事情划层级。刻骨铭心的、很重要的、比较重要的等等。

可她的记忆里没有，她的记忆好像记录别人成长的一场电影，她只是，旁观者。

她的记忆有问题。

不是原主的，是她，常乐的记忆，有问题！

这时，突然，花常乐的身体剧烈地颤了一下，然后猛地睁开眼。

血无妄一怔，那双眼睛里的神色，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像是残破的神像，带着悲戚和冰冷。

“少主？”

她剧烈地喘息着，好像突然惊醒。

血无妄关切地看着她：“没事吧？”

她漠然的眼眸缓缓转动，目光落在血无妄的脸上，浅浅的笑一闪而逝。

她缓缓伸手，将手搭在他的掌心：

“无妄，我还要再睡一会儿。”

她神情疲惫，缓缓阖眸，很快静静睡去。

血无妄注视了片刻，用另一只手帮她调整了姿势，然后，守着一动不动。

——

未-03岛屿，射日大峡谷。

冰轮湖旁，之前造神派建造的三座信号基站，已经被朱门基地“蓝鲸”系统接管。

目前，留有数支小队以及一组研究院技术人员在此勘验。

“梁队！”

士兵王天禄精神地给队长敬个礼，那大嗓门把梁知训给吓了一跳。

梁知训笑了下，把他皱巴的衣角扯平：“好小子，有精神！继续保持！”

“是！”

梁知训背影都看不见了，王天禄的笑容都没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