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走了常博引后,长达数月的时间一直在炼器坊学习和炼制法器的生活。
终于是叫冷纯土感觉有些身心俱疲。
大概是因着年纪已经上来了,人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精力,故此才会叫人总是忍不住想要休息。
而就在此刻,却有人叩响了房门,他将房门打开,入眼的正是藏锋炼器坊的侍从李柏。
只是此刻在其身后,却还有一位衣着朴素,仅仅是在袖角些许位置绣了枝红梅的妇人。
妇人葱白似的手中指尖莹粉,正提着竹木制成的食盒眉眼含笑的望着他。
温暖的肉汤面香自她身上传来,叫冷纯土一闻,便是知晓这是自己最爱吃的鸡骨汤面的味道。
待她朝着他欣然一笑时,即便是如此朴素的衣裳,亦是将那张面庞衬得好似遒劲枝头盛放的梅花。
身心的疲惫,似乎都因着那道身影的出现逐渐消融,让他嘴角难以抑制的扬起。
这般境遇下,李柏颇有眼色的退下。
而妇人看着冷纯土灰黑的面庞,似是疼惜又万分无奈的问道:“夫君,你怎的好似瘦了?
是不是又忘了用膳?”
冷纯土闻言只是无措的笑笑,有些干巴的解释道:“炼器时间长,有时候就忘了。”
妇人瞥了眼身前人,似是有些生气。
但还是开口道:“我给你做了爱吃的鸡汤面。”
那一刻,脉脉暖流自心间划过。
让冷纯土再一次坚定了心中的信念。
能娶到眼前女子,当真是他此生做过的最正确不过的决定了。
当方明了离开炼器室前往大厅准备离开之时。
却是有些惊异的发觉大厅之中来了名少年正等待其中。
一只眼熟的纸鹤停在此地,正是她交予对方的。
而少年身如劲柳,尚且年少的面庞昳丽明艳,俏雪胜月的面庞冷淡间又带着一丝漠然。
这般出众的颜色,不是曲殷还能是谁。
只是此刻的他却好似并未发觉她的身影般,目光只朝着一处看去。
那眸光冷凝又带着无尽的情绪在其中翻滚,甚至让不远处的方明了窥得那一闪而逝的怨毒。
可他所看的方向,分明空无一人。
“阿弟。”一道带着疑惑的轻唤在曲殷耳边响起,顿时将他翻涌的心绪打断。
他这才好似惊醒那般朝着来人看去,只见那方月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正包含不明的看着他。
可即便如此,心中汹涌的情绪蔓延,也还是让曲殷脸上难得有一瞬无措停滞的时间。
他花了一瞬将所有情绪尽数吞咽,方才恢复到了一副似是少年明朗的面庞。
语气有些雀跃的开口道:“阿姐,我种的三针金叶草发芽了,你快和我去看看!”
少年眼眸上挑,眸光亮晶晶的,言语亲昵又轻快,好似同她当真是一对姐弟那般。
这很显然是有事要找她了,随即方明了亦是闻声应道。
“好。”
虽然对外说是姐弟,但方明了同曲殷之间的联络其实少得可怜。
曲殷会同她索取血稻秸秆,猎杀灵鱼后所得鱼血作为饲养白七的所得。
而进入曲殷所在的洞府后,入眼便是大量的血稻在其中生长。
而在血稻旁边,也确实零零散散有一些别的灵植生长,方明了扫了一眼后便不再留意。
她其实是知道白七本身作为一匹灵马,它似乎对于灵植更为敏感。
有时候总是能注意到一些隐匿起来的地底灵植挖刨。
这些灵草大概是曲殷带着白七外出后在市坊附近收集而来。
毕竟身为马匹白七确实是需要地方畅快奔袭。
不过这对她自己而言仅仅是秋水明瞳扫上一眼的事情。
她确实没那么多功夫照料白七,更没时间遛马。
只是在时隔多日又再次见到方明了后,白七还是亲昵的凑上前去,显示出了极高的灵智。
这匹马确实是能分清主次的。
而等到洞府关闭之后,曲殷才恢复成了那一张无波无澜的面庞。
看着眼前的女修,无比认真的开口道:“北域夏秋之季,乃是诸多灵鱼洄游之时。”
方明了闻言眸光一闪,她其实是知道这件事的,不过她在市坊之中忙忙碌碌,几乎是独来独往。
即便知晓这一讯息,在北域夏秋水势上涨的季节也是很难知道那些灵鱼洄游的规律。
再者说,她也没什么船只渔网能下到水里干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