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薪随手就把自己手边的医疗包扔了出去,彦绍辉闪身躲了过去,然后彦绍辉大笑着走出了浴室,只留下木薪一个人憋红了脸,骂骂咧咧的。
饭桌上的时光还是比较愉快的,在彦绍辉和老管家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谈,夏侯朔和木薪你一句我一句的互怼里,过得飞快。
木薪帮着老管家收拾碗筷去了,留下彦绍辉和夏侯朔在餐桌上喝茶。
“这是我父亲最后留下的一点奥尔良红茶了,给你和木薪这样的贵宾喝倒也不算浪费。”夏侯朔翘着二郎腿,端着白瓷茶杯一点一点品着,就好像在喝世界上最昂贵最美味的珍茗,一点一滴都珍贵非常。
对彦绍辉这样的世家子弟来说,这样的茶只能说稀疏平常,但是对夏侯朔来说,却是父亲留给他的遗物。
他肯拿出这茶叶来招待他和木薪,已经说明夏侯朔对他们的态度是非常尊敬的了。
“你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吗?”彦绍辉咽下一口茶水,问着对面的夏侯朔。
“嗯,不打算离开。”
首先是老管家舍不得这里,毕竟热土难离,老管家在这里生活了快一辈子了,总不能人已经半只脚踏入棺材,再随着他到处跑。
就算老管家肯,他又怎么舍得老管家随着自己颠沛流离,风餐露宿呢?
老管家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夏侯朔只想好好待他,为他养老送终。
况且……
夏侯朔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茶杯的杯沿,就像爱抚爱人的脸颊一样,多情而又小心翼翼。
如果细细看去,就能发现夏侯朔的指腹上有很多细碎的小疤痕,这是他在失去父亲,失去夏侯家的时候,绝望地想要用被砸碎的杯子碎片了结自己已经一眼望到底的生命时,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自己被推倒在地,地上的杯子碎片嵌入了手掌后留下的印记。
这些细碎的疤痕,虽然会随着时光的迁移渐渐变淡,直至被抹去,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但是夏侯朔却知道,这些疤痕深刻到像是刻在心里一样,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过去的一切,一场大火烧掉了自己的美貌,烧毁了自己的家,烧没了自己的一切。
他要全部从明溪澈身上讨回来,还有那个挨千刀的夏侯云杰。
“你知道的。”夏侯朔的半张脸藏在灯火照不到的暗处,一半的脸上带着是似而非的笑容,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罗刹,阴沉满满。
“这里,还有我的仇人在。”
彦绍辉点点头,表示了解。
“对了,一直没问,你知道C市边缘的树林里,有一个小木屋吗?”
夏侯朔藏在厚刘海里的眼睛微微眯起,后背也不自觉地僵直了起来。
“什么木屋?”
“我和小薪发现的一个木屋,这个木屋一开始是我安插在C市的探子弄的,而且这个木屋里有个地道直通C市。”
夏侯朔刚动了动嘴,木薪就走了过来,“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也告诉告诉我呗?”
“对啊,我们在说你的坏话。”夏侯朔接着说道。
他心里则是大呼一口气,心说终于可以揭过这茬了。
木薪嗤笑一声,翻了一个白眼。
“本就没指望你说我什么好的。”
说罢,木薪就拽着彦绍辉起身离开了。
彦绍辉随着木薪回了两个人住着的车库,木薪这才问彦绍辉,夏侯朔愿不愿意随他们走。
彦绍辉说夏侯朔因为老管家和明溪澈的原因,并不想离开。
木薪听罢叹口气,直说果然不出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