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缓缓步入屋内,只见沈拂烟懒懒的倚靠着软榻的扶手,居然就这般睡着了。
裴晏危的面孔在灯下显出如玉的光泽,他清浅地笑了笑,眸中冷意如冰雪消融。
“玉儿。”
坐到榻边,他伸手去抚沈拂烟的脸,暖烘烘的热气被微凉的手指带走,沈拂烟轻轻哼了一声,还是未醒。
她是习武之人,五感敏锐非同寻常,能听到好几尺之外的细微之声,是以公主府内的下人们都穿着软底鞋,走路悄无声息,不发出一点嘈杂动静。
裴晏危从未见沈拂烟如此熟睡过。
他又拉起她的手,再松开,沈拂烟的手轻轻落在身侧,依旧睡得香甜。
裴晏危嘴角的笑意越发扩大了。
目光落在沈拂烟平坦纤细的腰腹上,他伸出大掌笼罩上去,仿佛恍惚间已经能感受到另一股心跳。
“嗯?”
沈拂烟被人摸着小腹,总算了有了些动静。
她眼睛还未睁开,鼻间嗅到熟悉又令人心安的味道,像只初生的小狗崽一般,闭着眼“呜呜”地蹭到了裴晏危怀中。
裴晏危的神色已经快要化了。
他叫来桂米,桂米见沈拂烟就这样睡着了,连忙轻声道:“都督,奴婢那条毛毯来为公主盖上吧。”
裴晏危并未说话,只是颔首示意,桂米很快拿来一条毛毯为沈拂烟盖上,裴晏危沉眼瞧着,突然眯了眯眼,开口问道:“公主这般多久了?”
桂米一愣,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精光。
“都督、都督是在问……小姐这些日子嗜睡?小姐说了,是她晚上看话本看晚了,所以白日里总是贪睡,不碍事,请都督别担心。”
她抬起头,目光清澈地看着裴晏危,以眼神示意。
小姐这几日越发嗜睡,加之都督在,她一直未请秦谷主来诊治,但小姐也曾经叮嘱过她们,不要告诉裴都督此事。
毕竟这是大事,还未确认前,怕是一场空欢喜。
裴晏危静静看着她,沉默半晌,垂眼轻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