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
他叹蔚一声。
她毫无畏惧,甚至亲自操刀,在这座尚未修葺完好的府邸里筹办了一间新房,言明这辈子只嫁给自己。
何等何能,这辈子让他遇到了这样的奇女子。
沈拂烟要抽走手,他却按住她,想要立刻亲吻那殷红的唇瓣。
“不行。”沈拂烟嘟起嘴移开脸,“按照规矩来,还有合卺酒。”
裴晏危想说,按照规矩来,那便还有三书六礼、拜堂成亲,他不该现在碰她……
太委屈她了!
他的声音哑得可怕:“玉儿,你当得起明媒正娶、三媒六聘。”
见裴晏危作势收手,沈拂烟的眼圈蓦的就红了。
“我不在乎,”她的声音里带上一点哭腔,“裴晏危,我父亲死了,母亲断亲,被指婚给一个面都未见过的鳏夫,我什么也不在乎了,这就是我的大婚之日。”
她钻了牛角尖,执拗地盯着他:“都说裴都督行事狠辣,怎么事到临头磨磨唧唧的?你是不是嫌弃我?还是嫌弃这里简陋?虽然这些东西比不上都督府来的精巧,也是我很久前就开始搜罗的,你……唔!”
话音未落,裴晏危猛地堵住了她喉头剩下的声音。
此时此地,这场梦境是沈拂烟为他造的,那些未说出口的话,尽数藏在这一间屋内,极尽旖旎。
他简直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当真如同一只骄傲的猫儿,不高兴时就伸爪子。
两人松开,握着沈拂烟细嫩的手腕,裴晏危将她托在怀中,起身抱着走到桌前。
“这里很好,”他放下她,捧住她的脸凑近,眼神里还残留着一丝不忍,“玉儿可想清楚了?”
沈拂烟直直盯着他,主动搂上男人宽阔的肩膀:“想得再清楚不过。”
毕竟主动搭新房这个举动,简直离经叛道到了极致,比将自己送上男人的床要更荒唐一些。
裴晏危将她抱着坐在桌上,执起酒壶,倒满两杯合卺酒。
他眼底装了许多复杂的情绪。
“玉儿,我如今在外人眼里,是一个无根的阉人,不能娶妻、不能生子。”
不管有没有淮东王,沈拂烟跟了他,都不能光明正大地享受美好的姻缘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