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真是慈父啊,考虑周全,考虑周全……”
有恭维的,也有沉默的。
叶棋鸿的目光落在那两个女学生身上,总觉得这事有些过了。
她们应该是上学路上被掳来的,身上挎着书包穿着学生服。
因为挣扎,她们头发已经散了,隐隐看得见额头上和脸上有红肿的伤。
叶棋鸿对新旧一向分的很清。
旧社会是愚昧的、残忍的。
可他们这些接受过西式教育的却是先进的、明智的。
以往如果有人跟他提起冥婚一事。
他一定毫不迟疑的认为,这种事情只存在于闭塞的乡下或者是那些房屋都散发着腐朽味道的老式庭院。
而此刻,这事就发生在他的眼前。
被迫结冥婚的,也不是缠着小脚的愚昧女子。
而是昨日还在学校里学习洋文和算数的女学生。
叶棋鸿曾经的自以为是在这一刻化为巴掌,狠狠拍向了他的脑袋。
他想阻止,可脚步迈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他的身上时,叶棋鸿又停住了。
他真的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替她们两个出头吗?
他真的要代表叶家,得罪这么多人吗?
他……
叶棋鸿顾虑重重,觉得自己可能做不到。
可触及到地上那两个女学生求救的眼神,他又于心不忍、良心难安。
犹豫时,邵溪美拉住了他的胳膊,小声在他耳边说道:“只是结个冥婚,让两个伯伯心里有个安慰,又没说是要她们的命,等仪式结束,两个伯伯一定会送她们回去的。”
叶棋鸿挪出的脚步心安理得的放了回来。
对,只是结个冥婚,又没说要陪葬。
是他想多了而已,他根本就不用顶着压力强出头。
肮脏的泥土被落下的雪花粉饰,天地间好似真的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叶棋鸿的大脑拒绝思考邵溪美那话的真伪。
拒绝看干净雪花下暗藏的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