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七月只好把手里的那颗苹果放在了裴蛰衍的手心里。

裴蛰衍手捏着那颗被削得不成样子的苹果，绕有趣味地欣赏了一会儿，咬下一口，又甜又脆。

“至少还能吃。”

裴蛰衍评价了一句，苏七月忍不住蹙起了眉。

她一个人在这里心乱如麻，为裴蛰衍的安危和未来担忧，然而始作俑者却完全没有任何着急的神色，甚至还一副悠闲得仿佛是在度假的模样。

“谢怀笙这个人极度危险，他要是知道你的现在的模样，一定会更加猖獗，你现在被迫划入和容家的统一的战线，应该觉得很无辜吧？”

裴蛰衍的反应很平淡。

“迟早的事罢了，毕竟，我没有要和容家和公冶家为敌的打算，那就算我什么也没做，也会成为被攻击的对象，京都的事，我现在短时间内管不了，恐怕……只能靠你保护我了。”

“我保护你？”

苏七月万万没想到，曾经强势又果断，不容任何人违抗的裴蛰衍，将来有一天，居然也会向别人求助。

“你还真是会提要求，这么没有任何防备地暴露自己的脆弱，对别人说需要保护，一点都没有身为成年人的边界感和防备之心。”

裴蛰衍笑了一下，凝视着苏七月的眼睛。

“那你想对我做什么？我没有向任何人展示脆弱的想法，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你就把这看作是救小时时需要付出的代价吧。”

裴蛰衍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小时时能够健健康康地活下去。

哪怕是为了裴蛰衍的这份身为父亲的责任心，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裴氏就这么被人蚕食。

“好，那我发誓，在你配合化疗手术的这段时间，我一定会用尽全力保护你，绝不让你收到外界的伤害，不管是裴氏，还是奶奶，我都会替你保护。”

苏七月一字一句，无比郑重。

裴蛰衍剑眉微蹙，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倒也不用这么认真吧，裴氏不用你来管，就算明天就会失去一切，我也能承受，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乖乖陪在我身边照顾我。”

一次身体上的剧痛换来苏七月对他的温柔，裴蛰衍觉得这是一笔不错的买卖。

如同海面上被水流裹挟，被狂风吹打的帆船，终于找到了支点。

在京都纷乱的，充满着算计的汪洋大海里，这是裴蛰衍唯一可以卸下防备，喘息片刻的方式。

苏七月神色认真。

“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的，我说出口的话绝不会更改，答应帮你守住裴家那我就一定用尽全力去做到，照顾你，也只是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