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衣少女冯心月是户部尚书之女,户部尚书与信南王素来交往密切,她也听从父亲命令,自幼伴在昌颐郡主左右,知道昌颐郡主喜欢好话,于是谄媚道:“小侯爷连御赐的玉如意都送给您,这不就表明要让郡主称心如意吗?”
上京城中谁人不知昌颐郡主仰慕谢小侯爷已久,她最大的心愿不就是能嫁入谢侯府吗。
昌颐郡主粲然一笑,不枉她痴心一片,终于等到他。
“不过……郡主还是要注意小侯爷养在外面的那个女人。”冯心月话锋一转说道。
昌颐郡主想起清心寺梅林见到的苏挽筝,她冷笑道:“一个下贱胚子,也配我花心思?!”
“郡主身份尊贵,自然无需与她一般计较,只是郡主……切莫忘记天下还有‘宠妾灭妻’这一词。”冯心月徐徐说道,“上次在梅林,小侯爷为了给她出气,可是连徐盈盈都没放过。”
因这一事,徐盈盈被禁足,名声也毁了,日后也只能由着嫡母随意打发嫁出去。
听到“宠妾灭妻”四个字,昌颐郡主放在栏杆上的手骤然握紧,眸底骤然迸发出一抹狠毒。
众人皆知她父亲最疼爱她这个女儿,却不知她父亲最爱的女人并非她母亲,而是一个下贱的妾室。而哪怕是她,也争不赢那个女人。
*
苏挽筝刚回云庄,就听到奴仆禀报说是小侯爷在屋内等候许久,她眉心微动,对谢今淮的到来感到意外。
随即,她进屋便看到仰卧在贵妃椅上假寐的谢今淮。
从窗纱透过来的晚霞光辉落在他的侧颜上,他鼻梁挺拔,薄唇紧密成线,眉梢修长舒朗,看似温和,苏挽筝却只觉得清冷疏远,令她高不可攀。
“怎么傻站着?”不知何时,谢今淮已经睁开了眼,他看向苏挽筝的目光极尽温柔,朝她伸手,“过来。”
苏挽筝下意识就朝他走去,可想到金鼎轩里那些不入流的话,她呼吸一窒,感觉自己刚刚的动作似乎更加符合他们口中的“玩物”,神色顿觉难堪至极。
谢今淮看出她神色的不对,起身朝她走来,冷峻的眉梢带着一抹担忧:“怎么了?”
他之前得到属下汇报是说她的画被萧如沁买下了,也知道她和萧如沁密谈了一番,虽不知道是为何事,却也知道她心情不错,只要她心情好,他也不想去查萧如沁和她说了什么。
苏挽筝摇摇头,不想多说。
见此,谢今淮没有勉强苏挽筝,而后朝外厉声唤道:“问芙。”
话音未落,苏挽筝拉住谢今淮,说:“我说。”
她示意门口踌躇难定的问芙下去,要是问芙开口,指不定他把气撒在问芙身上,她神色平静地把金鼎轩听到的话说了一遍。
谢今淮神色忽变,他审视般看向苏挽筝,幽沉的眸色辨不清里面藏着的情绪,他问:“你信了?”
苏挽筝一愣,反应过来后,她苦笑着反问:“你说的是哪个?是信你即将娶妻,还是信你把我当玩物?”
谢今淮面色微冷,眸底的情绪变得浓烈,他步步朝她逼近,清冷的声音透着一丝悲伤,问:“阿筝,在你心里就是这么看我的?”
在他灼热地逼近下,苏挽筝只能踉跄着后退,直到后腰抵到软榻上的案桌,她已退无可退,只能任由谢今淮掐住她的下颚,强硬地抬起她的脸与他对视。
她看清他眸底冒起的火焰,感觉心慌错乱时,耳畔传来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阿筝,你知道何为玩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