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晚辈。”
“老朽远在西北,都曾听闻青御大弟子才能双绝的名气。但如今一见,容貌倒似个人样。只是这品行,泛泛之辈都比不上,怕是心口里透着黑料子。人人口舌见,没有见真实一面,自然传得狠。”
老者的话夹枪带棒,很不友善。
落竹一腔怒气没地方发泄,见叶漓挡在自己跟前,有些焦急。她在后面拉叶漓的衣角,传暗语:“大师兄,不必这样。他们这样听不懂人话,大不了打一架,又非怕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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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看大师兄给你骂回去。”
耍流氓谁不会?
叶漓站直了身子,俯视下方的老者,换上了温和的笑容,一字一句说:“您所说即是。模样毕竟是外貌,非全定义人的心性。但若人老珠黄,怕是看都不想看,又何来谈心之举?不过世间大道然是非与否,远不及人言可畏。”
“你与她,在青御果真是恶徒也!”
老者听出叶漓在阴阳怪气他,那气得,脸上的胡子恨不得顺毛的时候,一并将其揪下来。但到底是自己的胡子,他只是双手颤抖的指着叶漓两人,看来气的不轻。
“前辈,恶徒不恶徒,师父固然离去,青御亦非是会长在庇护下的幼花。但话又说回来,修仙界内,本不该同类相食,更不该为此而产生嫌隙,不是吗?”
叶漓却始终保持笑脸,但语气仔细听便会发现已然下降了两个调。
“这位长老若是真真心系掌门,大可以留下来,毕竟丧礼明日便办。届时,您想在师父面前怎样哀苦,我们都没有意见。毕竟如您们所述,你们是至交好友,我们又怎么能参与呢。”
最后的结果,是那老者骂骂咧咧的走了。
大殿上就剩下了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长者,还以为自己是事外之人,悠哉悠哉的模样。
叶漓将上尘横在自己身前,站在最高处的位置。他道:“各位若有真意,莫要看师父逝去,欺负我们这些老实人。天玄一事的确关乎世间,但我们都态度一直便是这样,也未曾说过不同意各位的观点。这些话,刚才门中弟子曾说过。我与她,与青御上上下下的弟子皆是一心,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前提,我们的确是正确的路途。”
说完这一大段话,下面的人明白了叶漓话中含义,面面相觑。片刻功夫,他们便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纷纷站起身告辞。而至于天玄的事情,怕是他们私底下要开个小会,不过这与叶漓他们没有关系了。
“叶师侄,你……唉。”
见大殿里的人都走光了,一位两鬓斑白的长老站了起来,看向叶漓欲言又止。
他刚才在后面看着叶漓和落竹在前面直接对那人骂,便想要起身阻止眼前的情形。但不知为何,他,包括上面的几位长老起都起不来,屁股像是死死的黏在了凳子上。面对那人的指桑骂槐,想回应,却发现不知为何嘴巴也开不了口。
这样明显的伎俩,他试图挣扎,反抗,甚至解除都没有用。他感觉到是有人在控制自己,可是看向周围又没有什么灵气残留的痕迹。
而当他转到侧后方的时候,看见了坐在那里的一个年轻人。
他慵懒的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扶手,一只手撑在下巴,极为漫不经心的盯着叶漓的背影。他的眼神是很散漫,却充满情绪,万千情绪似乎都包裹在一个小小的瞳孔内。
不过瞬间,那年轻人注意到了他的视线,转动眼皮看了眼他。眼中的情绪流转,明明两人的位置一高一低,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平静。
这种平静的眼神他先前也看见过,是看见一个同门用自己的能力,轻而易举的杀死了一个连反抗都没有来得及的农夫。虽然后面的解释,那位农夫的确是位恶人,但他还是记住了那位同门的眼神。
当时他的眼神就是这样的,平静而无波澜,却给人一种极致的漠然。是身处高位,身负强大能力,对眼前的人不放在眼里的漠然。
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他秉持的教育方式,都是以品行,心智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