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叶漓心中酸涩异常。
越过水泽之后,青御就近得很了。
当他们穿过山门,到达议事厅大殿外的时候,旁边的弟子还是疑惑他们怎么三个人会独自回来。而听到传报的长老们,也分别从各自的山峰到达了大殿。
正准备询问什么,叶漓将任未的尸体放在了地上。
众人不敢相信,其中甚至有姗姗来迟的落竹。
“大师兄……师父……师父怎么……师父怎么会……”
落竹瘫软在地,又极其不顾形象的哭着爬到任未的旁边。她哭得可难看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眼睛都快因为大滴大滴的泪花黏在一起的了,嘴巴大大的叫嚷着。她想上去抱抱任未,但任未现在的状况实在无从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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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在她记忆中邋里邋遢的师父,一年到头回来一次的师父,喜欢给她带糖果的师父。
不在了。
落竹哭了很久,双手撑在地面,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衣裙上,染湿了一小片。
那天,原本四季如春的青御,似乎都沾染上了人间的寒意。整个山门上上下下,皆因知晓了掌门的逝去而悲伤。
一派掌门却闹得这样的下场,其背后所关乎的原因,就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过去的。
长老们面色沉重。
在商讨了一番过后,不能一直将任未的尸首就这样放在这里不管不顾。于是由几位长老做主,让任未的后事被安排在几天后。随后尸首被弟子小心翼翼的带下去放入棺椁中,三人被叫到一群长老面前问话。
“出发之前,师兄就已对我们说过这种可能。但当事情真的发生,我们自觉没有能相助的地方,懊悔又悲痛。”
一位年岁过四百的长老坐于高位,他手中拄着一根半镂空的拐杖。说话间,一下一下的朝着地面捶打,似乎是以此表达自己的伤心。
他长声叹息,音调中透着无奈,又转而看向叶漓,说:“我这位师兄,看似洒脱无心,性子比谁都倔。当年是如此,这次执意去往那边,也是一样。我们当初知晓这件事时,也劝阻过他,但你看最后,他还是选择去赴死……叶师侄,他生前与你最为亲近,我亦最为信任你。师兄他临终前,有说什么吗?”
叶漓先是作揖,随后道:“掌门说,由我决定何人继承掌门之位。”
“!”
这话一出,不光一众长老,就连站在旁边的祁深罗湫都震惊了。
毕竟在所有人的眼中,任未的所有弟子当中,他和这位从小带到大的孩子亲近。而在所有山峰的弟子当中,亦是叶漓最最长脸,修为和同龄弟子之间没有可与之媲美的。
所以理所当然的,想都不用想下一位掌门的继承者。
但任未的这番话,就代表了他没有选择叶漓当这个掌门。而话中的含义很多,叶漓大可以推举自己,但恰恰,他们也明白叶漓是不会这么做。
叶漓也明白,任未最最亲近他的原因,从小教导在自己身侧,对自己嘘寒问暖的原因。怕也正正是因为想利用这亲情,为现在的青御铺路。
不过叶漓现在的动作,刚好印证任未是对的。
长老们面面相觑,似乎在利用专属于他们的暗语在讨论着什么。
叶漓依旧站在最前方,面无表情的微低着头,等待着下一秒这群长老的吩咐。
他能感觉到自己身后的目光,尤其是罗湫的眼神。
良久,刚才发话的那位长老在众人面前站了起来,走到了叶漓的面前。他抬起布满疮痕的手掌拍了拍叶漓的肩膀,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随后道:“师兄他既交由你全权做主,那你就要好好思虑一下掌门人选。毕竟这可是青御日后做大权的掌门,并不是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