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深心尖猛的一惊,然后召出佩剑,向后猛的一劈。
然而什么都没有。
云鹤见状,立马来到了祁深的身边,也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李柏的速度太快,横穿三人中间都看不清人影。三人站在其中,只感觉有一道道飓风穿过身边,携带着灵气与杀意。
任未任他在其中穿梭,自己抓着剑柄的手却愈发收紧。
这术法……是青御的。
任未的眼中情绪多变化,手不着痕迹的转动了一下剑柄,霎时间剑身通体变得透明。在旁人看来,好似在一瞬间任未收回了剑,手中无一物的感觉。但其实在剑身消失的一瞬间,周身都灵气皆汇集于剑上,集中一处,能给出致命的一击。
下一秒,任未闪身冲向一处,使出了与李柏一样的术法,却远比他快一倍不止。瞳中空白了一瞬,看清人形之后,任未快步上前,趁他没有防备的空闲,仅一招就刺中了人。
“……呃!”
挥中的瞬间,任未往后猛的一跳,回到了祁深他们身边,任其长剑将李柏定在树干上。月隐在刺中李柏的那一刻变成了实体,从他胸腔内流出的血液,划过剑身而不残留。
“你这一身功法,何处学得?”
任未单手背于身后,头一回以如此肃穆的神情出现。微皱起眉头,嘴唇轻抿,似在思考往年被赶出青御门的人员。这一番动作,他两边的碎发散开来,因其灵气涌动而飘浮在空中,独有一番仙气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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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任未,倒比先前任何时候的他都像位高权重的一派掌门。
“咳咳咳……”
李柏大口喘气,吐出一口鲜血,将身上原本就是玄色的衣袍又染深了。
他胸口处插着的月隐在他挣扎的时候猛然缩紧,实体的剑身从旁伸出一道道锁链,将他死死固定在树干上,动弹不得。
李柏咧开满是鲜血的嘴巴,露出牙齿,对任未说:“青御门,正儿八经学来的。怎么样,掌门,我这一招一式,是不是很规范?”
任未没有说话,倒是祁深开口:“怎可能?近百年来的弟子皆由我带领他们入的青御,我从未见过你。我敢笃定,你绝非青御门下弟子,至于……”
说着说着,祁深与李柏的双眼对视,他还未说完的话却顿住了。不知为什么,这双眼睛里所流露出的情绪,总给他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祁深忍不住上前一步,犹豫不决的开口:“……我……你,是不是认识我?”
“不认识。”李柏几乎没有思考的空隙,一口否定。
两人陷入尴尬。
但呆在这里不是办法,当初他们带着任未离开玉诀,就是因为知晓即使是任未多年前相识的旧友,在必要时依旧不会让其参与其中。按照原本的路线,他们应该沿原路返回晋洲,来到这里实属巧合。
云鹤转头对任未说:“师父,我们要离开吗?”
刚才听任未话语中的意思,应该就是有原因,所以要留在这里。
任未将从李柏那边的视线收回来,整个人又恢复了先前那副慵懒的气息。他对两人摇了摇头,视线转而移向周围的水域。
眼中是游鱼跃出水面,又不得不回归水的怀抱;是鸟儿飞下树间,在枝杈间栖息驻足;是清风拂过水柳,水面引起阵阵波澜;是秋花在水面慢慢腐蚀,被上涌的鱼儿吞吐口中;是南下的鸿雁排成队列,飞过这好似春生的水域。
闭眼,又是眼前人。
“先前,我们一直在找寻这里。但很可惜,我们进不来。如今我来到了这里,我不能就这样返回,不然不论仙门亦或是人间,便可能成为人间炼狱。我们有能力,我坐在这个位置,就不能坐视不理。 ”
“当初在领着你们出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跟长老们说明了这个情况。不然,若是当真带那么多人只为除一个小小的鬼,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说完,他将手放在祁深的肩膀上,淡笑出声:“祁深,你带着云鹤离开这里。先前带来的那些师兄弟,在离开城中的当天便都已遇难。我能感应到他们处于这个世界上的灵气消散殆尽,怕是人为。所以,我对你最放心,将云鹤交给你我也最为放心。不论怎么样,不能让云鹤死在这里。”
他的声音很轻柔,像是回到了当初刚入门派时,宛如父亲一般的话语。
祁深没有父亲,他是孤儿。
幼儿时期被一家地主捡到,后来因为地主惹到了官府的人,几乎是连夜被抄家。他当时不过八九岁,逃跑过程中滚进牛棚。他被以为是别家的孩子,才免于杀戮。所以这些年,在门派里的时光他格外珍惜。
眼下,却又要经历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