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跟着我们启程那一刻就有了这样的觉悟。姐姐,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更要活着,只有我们活着,他们就不算白死。

我们活着,才有可能为他们报仇,我们活着回去了,他们的家人还能得到我们的照顾。

一切因我而起,我会亲手结束一切。

所有一切的罪孽由我承担,你不用有心里负担。”

闻纠披上兔毛披风,转身往外走。

乔诗年接过春雪递来的汤婆子,紧了紧身上有些沉重的白兔毛披风跟上闻纠的脚步。

冬天很冷,周国冬天似乎有下不完的雪,似乎已经被太阳抛弃,每天都是阴沉的,每时每刻好像都在下雪。

原本清理干道的积雪是宫人的事,到现在,已经是守卫军和宫人一起清理干道。

撑着伞和闻纠并排走到仁和殿门口时,就能看到里面热闹的场景,周帝端坐在正中,和他坐在一起的不是受宠的贵妃,也不是身为一国之母的皇后。

“那就是太后,姐姐你应该没见过她,听说前两天才从慈宁寺回来。她身边的那个人是佑安郡主。”闻纠说着,迈步走在前面,乔诗年低着头跟随在他身后。

他们的位置在最末尾,这是周帝最开始给他们的下马威,而后一直持续,不曾变动过。

一国皇子坐在最末尾,那就是说他们连臣子都不如。

末尾靠门,此时年夜饭还没开始,大门敞开,里面的温度并没有多高。

乔诗年在收伞时就将手中的汤婆子给了在门外更为受冻的春雪,闻纠的坐垫是湿的,乔诗年看见后招呼在殿中忙碌的小太监。

“我们家殿下的坐垫是湿的,你们办事的?!”她的面色不算太好,语气是压低的怒意。

那小太监看了一眼闻纠的坐垫,随后低下头,恭顺说道:“姑娘,玉安公主刚从这路过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酒水,这才湿了。”

太监的意思很明显,这是玉安公主做的,别找他麻烦,这是你们该受着的事。

“那不赶紧换了。”乔诗年咬牙切齿。

“宴会马上开始,还是来不及,你们将就坐着吧。”小太监使劲将乔诗年手中的衣角扯出,迈着小步跑开。

乔诗年看着站在一边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闻纠,她走过去将矮凳的坐垫拿了起来放在一边,将披风折叠放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