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孝却立马带着孩子后退,有些磕巴地回复:“这、这我们不能收,芸儿已经很对不起夫人了。”
“嘉儿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本心不坏。”江枝雪说着,上前把银票硬塞过去,“我希望嘉儿能好好读书。”
言尽于此,高孝也不好推脱,只是俯身对高嘉说:“快谢谢夫人。”
高嘉早已红了眼眶,闻言直接跪下磕头。
“多谢夫人!父亲已经给我说了母亲干的坏事,嘉儿替母亲道歉!”
江枝雪赶忙把孩子扶起,欣慰道:“你是好孩子,但因着你母亲的关系,我也不好收你为义子。”
“只求你今后能健康平安,能明事理,若有什么,可以再来找我。”
“嘉儿多谢夫人,多谢夫人!”高嘉再次跪下磕头。
江枝雪本还想扶起,却被高孝拦下。
“夫人便让这孩子赎罪罢,这样他也好受些。”高孝说着也有些哽咽,“是我们一家人对不起夫人。”
江枝雪这辈子便没听过那么多句道歉,直到把父子二人送走,高嘉都还在说对不起。
阮灵看江枝雪有些出神,主动开口:“你不好奇我是如何把高孝叫过来的吗?”
江枝雪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才问:“如何?”
“我说柳芸儿出事了,要他把孩子接走。”
江枝雪闻言又有些感伤。
太过善良的人便是这样,过度苛责自己。
阮灵不希望自己的客户悲伤着结束,接着说下去:“高孝说他早料到有这一天。”
“什么?”
“他早料到柳芸儿会出事。”阮灵无奈说着,“他说举头三尺有神明,都是应得的报应。”
语毕,阮灵看向江枝雪,只见她已经陷入了沉思。
阮灵笑叹一声,不再多说,转身离去。
独留江枝雪一个人站在府门外,看着父子俩慢慢走远,背影被夕阳拉得极长。
街上还是如往日那般吵闹,行人也照常来往,像是极平凡的一天。
这几日,人们对许府的议论少了许多,茶余饭后也好似有了新的谈资。
江枝雪直到父子二人的身影消失才转身回府。
她跨过熟悉不过的门槛,高高的门上挂着再显眼不过的‘江府’二字。
世间没什么变化,硬要说的话,只是少了个许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