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璟被问得一懵,却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她面色一下红一下白,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我不知道。”修鸣见状,摇了摇头,“哎,只望着主上这几日可别再如前几日一般了。”随后压下灌木丛,道:“陆小姐请走吧,我们还要快些回去了。”
待到陆璟回到自己的位置后,还想着刚才修鸣说的话,容与将救自己兄长的事情说得轻松,却没想到其中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更没想到他竟然是中毒回的大宁,先前有些怨他不告而别,现在知晓一切后,却是有些不知所措。
她用一只手托着脸,眼神却是有些飘忽,遥遥的不知在看什么地方,整个人显得有些呆。远处的修鸣还是第一次见到陆璟如此模样,有些紧张地看行身旁站着的青衫男子,道:“先生,我们这般同陆小姐说,若是被主上发现了可怎么办?
年重时拿起面前的一壶清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后,看了修鸣一眼,道:“难不成你今日说的话全是胡编乱造?”
修鸣摇头如拨浪鼓一般,“那自然不是。”
“对啊,那不就是了,你实话实说怕什么?”年重时将酒送入自己口中,“再说了,若你不说,我不说,你指望你家主上自己去说?”
修鸣还是有些紧张,有些吞吐地道:“可是这后面的话却是按照您教的,还是有些骗人的…”
“咚”!
他话还没说完,脑袋一痛,年重时扣起手掌敲在他的脑袋上,“蠢!什么叫骗人,难道你家主上当时受伤是假的?”
修鸣摸着自己的脑袋,小声道:“您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年重时瞪了他一眼,“哼,你知道什么,姑娘家家的,若是不让她心疼,只怕你家主子这辈子都别想成好事了!大体方向正确的时候,我撒些小谎,有助于他们感情的升温,难道错了么?”
修鸣似懂非懂,但见着是为主子好,也没再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后,便见着容与和莫多还有肖泰一起回了来,身后正跟着大批的猎物。
肖琉正躺在陆菱的怀里,见他们回来后,眼睛也没眨一下,因着吸取了肖晟的教训,他没参与狩猎。
旁边的线香已经燃得差不多了,莫多很是得意,正想上前去讨赏,却听见有个内侍慌忙地跑到御前,禀报道:“不好了,不好了!”
待他结结巴巴地说完经过后,才知道有一处死了十个人,都是一刀毙命,若不是有人正好走到此处,怕是难以发现,见着他们身上的配饰后,有些像是北戎护卫,便前来禀报。
此话一出,莫多心头一跳,忙朝着自己的位置看去,只见出发时还坐在位置上的那舍里朵,此刻已经不见了踪影,连着那十个人都一起消失了。
虽然有不祥的预感,但莫多还是在安慰着自己,那舍里朵说怕猛兽伤人,特意带上了十个护卫,想来应该不会往林中去。
想到这里,他看向来人, 皱眉道:“只有十个人的尸体么?”
那人不明所以,点头道:“是,山坳处只发现了十个人,现下已经带了回来,殿下可以前去察看。”
莫多缓了一口气,看着远处躺着的尸体,隐约见着是那舍里朵带的人,待走近了后,他仔细看了又看,确认没有那舍里朵的身影后,吐出一口气来,问道:“这十人是跟着我王妃的,她人呢?”
只是他还没等得及回答,便听到远方突然有惊恐地跑来一个人,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正抬着一团东西,那东西模模糊糊的,血污一片,隐约倒像是个被野兽分尸了样,莫多突然觉得心跳得厉害,僵硬地站在原地,竟然动也动不得。
若这人是那舍里朵,那他现在该怎么办?她是那舍将军唯一的女儿,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只怕是会将气迁怒到自己身上,到时候王兄定要怪罪于他,一时间,他脑子里百转千回,果然,来人很是害怕,跪下来慌慌张张地哆嗦道:“禀陛下,莫…莫多殿下的侧妃误入猛兽群,已经…”
“已经什么?”莫多一脚踹自来人的胸口上,但见着那身后血团的衣裳,心里的答案也陡地确定下来,随后拔刀指天,“我侧妃好好的,无故丧生在此!大晋可要给我一个交待!”
一时间狩猎场的氛围剑拔弩张,肖琉仍旧卧睡在陆菱的怀中,只剩下肖泰拼命打着缓和,只是莫多却不吃那一套,一摆手,手中长刀一划,正好砍向报信的太监,将他砍成了两半,血液喷涌而出,肖泰被莫多抬手给碰到了地上,这人的血液便正好溅了他一身,整个人仿佛从血里捞出来一般,一旁站着看戏的肖雍见着肖泰吃了个瘪,嘴角忍不住弯了又弯。
肖泰一脸血污,心中怒气陡生,自从肖琉现在成了个废人后,便是自己陪着这个北戎的王爷,说是陪着,其实跟伺候差不多,日日要哄着他高兴,一下子不高兴便要翻脸,现在更是当众让自己下不来台。
他旁边伺候的太监见状,忙上前将自己府中的王爷扶了起来,肖泰忍着怒气,用递过来的帕子擦着脸上的血,低声道:“殿下还请勿要动气,之后待我查明缘故,定会给殿下一个交待。”
莫多却仍旧没有好脸色,让身旁的护卫抱起那地上一团血污后,一挥袖翻身上马径直离开了,肖泰被马喷了一脸灰,泥土和血污混在一起,好不狼狈,他看了看仍旧卧睡在妃子怀中的肖琉,想要说些什么,却见着肖雍一脸嘲讽地看着他,想了想转身便离开了。
本是陪同狩猎的官员们也是大气不敢出,没想到本来是件高高兴兴的事情,竟然横空出现了这么多变故,纷纷想要将自己藏起来,以免当了炮灰,陆伯游也是如此想的,他快速转了一圈,终于看见了自己的女儿,忙快步走过来拉起陆璟便要她同自己一起回府。
陆璟听了修鸣的话,心中甚是激荡,本来还想借着这乱糟糟的氛围,和容与说些什么,但见这陆伯游催促着,也不能够了,只遥遥地看了眼,便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