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璟拉着镜一,一个闪身便轻稳得落在了房门前,她轻轻推开房门,老旧的门窗发出吱呀的声音,但奈何里面的动静实在太大,床上的两人正在翻云覆雨,压根就没有听见陆璟的脚步声。
她在凳子前坐下后,伸出手拿起桌上的白玉茶盏看了看,突然一甩手便朝屏风砸去,那杯子刚好越过屏风,砸在了床前的青石板地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
唐明元听到声音后,吓得一跳,掀开床帘往屏风外看去,火光摇曳,只见屏风上模模糊糊地竟透着人影,他眼神一晃而过,正好看见本来是放在桌上的白玉瓶不知何时落到了地上,心里一惊,大呼道:“来者何人?”
床上的宋燕婉见唐明元变了脸色,心中大骇,忙捡起床角的衣服想往身上套去,陆璟听见了她的动静,一只杯盏从她手中而出,这一次正好掷向了屏风。
不过刹那间,屏风倒地,发出“轰”地一声巨响,床上的鸳鸯光裸在身子,见着外面还有人,便拿起衣裳胡乱遮住,宋燕婉更是不敢再去拿衣裳,整个人钻到被子里,将脸遮得严严实实的。
“是你。”她突然听到唐明元奇怪的声音,难不成竟然还是个认识的人?心里越发紧张,被子也笼得更密了些。
对面的人听了他的话,笑了笑,声音带着些戏谑,“想不到我陆府的夫人,竟然和吏部侍郎有一段情呐?”
被子里的宋燕婉先前还没听出陆璟的笑声,但等到陆璟说话后,脑中闪过她说的话和做的事情,不过刹那间,她已明了一切,原来她特意跑过来与她说起孩提旧事,竟然起得是这般心思。
她一时间觉得又是羞耻,又是愤怒,但最后却化于怨恨,她掀起被子一角,恶狠狠地看着陆璟,“原来你是故意的!”
她的声音又急又气,陆璟听着却是很开心,她淡淡道,“是我故意的?我是做什么事情了,夫人竟然如此说我?”
她一脸嘲讽和戏谑,看向宋燕婉的眼神透露着轻蔑,这无异于是给宋燕婉上了一把刀,她又是气愤,又是恼怒,“若不是你今日与我说那一般话,我又怎会来此?”
陆璟听了她的话,笑了笑,“原来竟是我逼着夫人与人私通的,我竟然不知道自己竟然影响夫人至此?”
一旁的唐明元见她们你来我往的,披了件月白中衣后,又想继续将衣裳穿上,陆璟见状,开口道:“不许动。”
她的声音透着一股狠戾,唐明元却突然被逗弄得笑了起来,她今日一个人来到这里,还以为自己能够活着回去么?于是便起身走下来,准备向陆璟走来。
“陆大小姐以为今日跟踪了我和婉儿,还能平安的回……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的脚刚落到地面,还没有开始走动,却突然感觉前面飞过来一个东西,不过一瞬间的功夫,他的手掌就被钉在了背后的墙上。
是一支弩箭,来势之快,甚是凶猛,硬生生地穿透了他的手掌,冰凉的箭矢撕裂开他的血肉,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一旁的宋燕婉见状,看向陆璟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冷箭一般 ,恨恨道,“你在做什么!!!”
陆璟笑了笑,“我已经提醒过侍郎了,我说过,不要动。”
唐明元忍着疼痛,一把将箭矢拔了出来,鲜血顿时喷薄出来,一下子浸润了整个床面,本来是白色的蚕丝床面,瞬间便被鲜血染得左一块,右一块的的红。
他看着对面的女子左手上一把精巧的手弩,心里不由得发颤,这弩做得实在是精巧,不过手掌般大小,发出的箭矢威力竟然如此之大,便是大晋也找不出来几副。
他忍着疼痛,手中却轻轻地摸出个东西,趁着陆璟不注意便丢在地上,一阵小小的淡蓝色烟雾便飘了起来,唐明元在做完这一切后,只觉得放心了些,看向对面之人道:“你今日跟着我们过来,到底是想做些什么?”
陆璟看着他的动作,却并未阻拦,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自然是看二位身败名裂,臭名远扬。”
她的话淡淡的,却惊得宋燕婉面色惨白,她颤抖着看向陆璟,“你!你还带了人来!”一旁的唐明元却并未有什么反应,他的烟雾已经散了出去,自己今日出府是带了人的,只是想着要与婉婉温存一番,便让人等在了远处,今日的陆璟一人只身前来,只要他现在立刻杀了她,之后马上离开这里,还怕她些什么?
陆璟听了他俩的话,挑了挑眉,“夫人想得真是多,这夜半三更的,难道我能将父亲带来偷看你们私会?”
宋燕婉转念想了想,心里稍微平复了些,但见着眼前的人,她又不信她今日演这样一出,是真的无事。三人互相沉默,对峙了许久后,院子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坐在床上的唐明元却突然有了反应,他看向陆璟的笑容,透着寒意,“只可惜,你今日是看不见了。”
他这一句话,自然是在回答陆璟的上一个问题,脚步声逼近 ,门轻轻被推开,发出吱呀的声音,在安静的夜晚却显得格外突兀,唐明元得意地笑了笑,便准备再次起身。
他看向陆璟,“不知道陆大小姐今日想要怎么死?我这里的侍卫……”他话还没说完,便见着进来的几个人着了一身黑衣,走在最前面的一个男子快步到陆璟耳边,说了几句后,陆璟笑了笑,看向唐明元,“怎么?唐大人怎么不继续说了?”
唐明元顿时跌坐在床上,心中如擂鼓一般,一旁的宋燕婉像是猜到了什么一般,但还是有些不死心,颤抖着道:“明元,这是你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