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背过身去对着思义小声道:“你一会儿从巷子口转一圈回来,把这个荷包扔到朱家院子里去,记得别敲门,只扔进院子就行。”
思义点头答应:“是,太太,小的明白。”
然后,尤氏便上了马车,带着众人走了,她要急着去王家问问,尤家的人在不在他们府上。
虽然是关上了院门,但是朱婆子可没走,她一直在门后面一眼不眨地看着尤氏,眼看着她抱着一大兜饽饽上了马车,眼中满是不舍。
等到马车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朱婆子才佝偻着腰转过身来。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过身去之后不久,尤氏将头伸出了马车的窗户,回头看向了朱家的小院落,眼中明满是泪花。
许久,直到看不见朱家的院落了,尤氏才将头缩回到马车里,她含着泪水打开油纸包,发现里面是一块干净的红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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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氏本不是什么贵女出身,自然看得出来,这种手感极细的布料是用来给小孩子做里衣的,小孩子皮肤嫩,但凡是爱惜孩子的人家,都用这种布料。
而且刚才朱婆子话中也说了,她今天是去看她的小外孙女去了。
打开红布,里面是一些不是很白的饽饽在里面,尤氏拿了一个在手里,放到嘴边,轻轻地咬了一口,干干的,甚至这个饽饽有些剌嗓子。
是小时候的味道!
是许久都没吃过的味道!
是她深藏在记忆深处的味道!
尤氏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真心的、不掺杂任何利益的笑容,这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了失去亲生母亲的那段岁月。
朱婆子的饽饽,让她再一次体会到了被人记挂着的,难以忘怀的温暖。
夕阳的光辉,顺着马车帷帘的缝隙,偷偷地照在了她的脸上,带来一道闪耀的光辉。
朱家的小院不能跟尤家的院子比,但是难得地齐整干净,一看这家人就是好好过日子的,只有时常有人整理打扫,才能保持成这样。
*
“哎呦,老头子,快过来给我捶捶腰,刚才关门劲儿没使好,我好像闪着了。”
“哼,你也不看看你,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没轻没重的,你这样,等儿子媳妇回来了,又得担心你了。”
朱老头嘴上抱怨着朱婆子不知道自己注意自己的身体,手上可没闲着,走过来将朱婆子扶到石凳旁边,用自己的袖子擦掉了石凳上的脚印子,让朱婆子坐下。
朱婆子感叹道:“咱们有多少年没看见大姐儿了,也不知道她在婆家过得好不好,唉,她婆家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让她该怎么办呢!”
朱老头将自己的一双手反复搓热,然后捂到了朱婆子的后腰上,用手上的温度给朱婆子烤着,果然朱婆子的腰疼有所改善。
“你呀也别太担心大姐儿了,她今天来,我在一边仔细瞧着,她虽然脸色发白了点,身上穿的,头上戴的,都是咱们没见过的好东西。
她身边又跟着这么多伺候的下人,这日子肯定是不难过的。”
朱婆子闻言横了朱老头一眼,不赞成道。
“你懂什么!
哪里就好了,要我这个土埋半截的老婆子来看,大姐儿的日子才不算好呢。
不愁吃穿,不缺穿戴算什么,咱们没有那金银绫罗,不是照样过日子?
过日子,最重要的是人心,这家里的人心在一处啊,所有人的劲儿就能往一处使。
老头子你忘了?
大姐儿那个贵人夫婿,可是隔三差五地来隔壁找她这两个后娘带来的妹子。
在隔壁留宿的日子,我都数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