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宝玉就要下地,王熙凤急忙捞住他道:“你好生坐下,我和你的话还没说完呢,别急着走。”
然后王熙凤亲自下地穿了鞋,走到贾琏身边道:“二爷先去吃着,我和宝玉姊妹两个还有话要说,一会子我们姊妹两个说完了,我亲自去陪二爷喝上两杯,如何?”
说着王熙凤挑眼看向贾琏,手上摇着贾琏的胳膊一副撒娇的姿态,贾琏面上不显,犹不时拿眼睛觑着凤姐儿,心里却是极为受用,但是他琏二爷哪能就这么答应了,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岂不是显得他琏二哥太好说话了。
贾琏沉思了好一会儿才装作大度地答应了,“既如此,你们就说罢,我去书房。”
王熙凤用力地抓着贾琏的胳膊一下,“那就多谢琏二爷体恤了。”
贾琏面不改色地走出去好远才,用手揉着刚才王熙凤掐他胳膊的那处地方,摇着头自言自语道。
“最难消受美人恩那!唉~~~~”
贾琏离开之后,王熙凤回来,接着和宝玉说话。
“咱们接着说,除了吃穿用度就是你给林妹妹准备礼物亦是经济之谈,难道你连这个也觉得俗不可耐了?
宝玉摇头道:“我心里觉得姊妹们亲近,并不觉得?那凤姐姐,除了这一件事,还有什么,都一并与我说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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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想了一会儿,笑道:“远的不说,就之前薛家在的时候,冯家来找人的那件事,宝兄弟还记得吧。”
宝玉回想了一下,点头道:“我记得,那个丫鬟我还有印象的,她眉间的胭脂痣见了的人,一般都不会忘了的,只是那个时候,我躺在床上,没见到最后,只听说她家里来人将她接回本家了。”
王熙凤道:“这就是了,她们一家子走的时候,老祖宗可怜她娘家风云迹散,给了二百两,我和你哥哥也一人给了她三十两。”
宝玉道:“是啊,我听了也觉得她可怜,是该帮她们娘俩,可惜我那时候起不来,没能帮她们。”
“那宝玉,你说你要是那时候在的话,你出多少两?”
宝玉想了想然后道:“我出二十五两。”
王熙凤笑道:“果然是聪慧灵性,老祖宗真没说错,宝玉,没人教过你,你怎么就知道大致要拿出来多少银子?”
宝玉挠挠头道:“我是晚辈,拿的银子自然不能超过长辈们的,凤姐姐,你和琏二哥哥是我的姐姐和兄长,我自然也不好越过你们,即便是心里想着能多帮衬着他们些,也不能拿太多,只能在自己所能给出的范围之内尽力罢了。”
王熙凤道:“这就是了,这也是‘经济’里面的一种,所以宝兄弟你瞧,经济不只是指的是朝廷里面那些个人追名逐利的事情,还有咱们平时看不见的小事。老祖宗严惩那个偷盗的人也是在为咱们整个府里的人考虑,是为了咱们一干人等的生计着想,是为了保全咱们。”
宝玉沉思片刻,面带愧疚地对王熙凤道:“是我错怪老祖宗了,老祖宗也不容易,我不该在心里怪老祖宗。”
王熙凤笑道:“宝兄弟,就说你还是个孩子,一时想不明白事情是最正常不过的了,不过宝兄弟我最喜欢你的就是,你心里有事知道来问我,而不是将事情都放到自己心里搁着。
咱们一大家子人都是骨肉至亲,最怕的就是互相之间自己斗起来,你的性子好,不像当年的珠大哥哥,他心性纯良,对我们这些兄弟姊妹与宝兄弟你一样都是极好的。
可就是心思太沉了些,心里无论是什么都偶在自己心里,咱们那时候小,不知道珠大哥哥是在让着我们,挑东西也都捡好的拿,珠大哥哥从来都没怪罪过我们。”
提起贾珠,王熙凤的面上尽是回忆之色,宝玉在一边陪着,过了一会儿,王熙凤才抬头对宝玉笑道。
“宝玉,你说我好端端的提珠大哥哥做什么,我知道你心里挂念着碧痕那丫头,我跟你说,我知道咱们府里底下人做事都是瞒上不瞒下。
碧痕出去了,宝玉你要是真的挂念她,不如让人给她带些银子去,只一点,你自己不能去。”
宝玉急道:“凤姐姐,为什么我不能去?我还想亲自去她家看看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