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宗望抡起佛珠就砸在他的脑壳上。
“还有!”他声音严厉地说道,“你要约束手下亲兵言行,万不可惹出事端!”
比起热热闹闹的金军大营,康王府门前就很冷清。
赵构被关了禁闭,成了汴京城中众说纷纭那个人,有人觉得他哗众取宠,有人觉得他居心叵测——李纲都出来辟谣了,你哭太庙,是膈应谁呢!
还有官家要朝真帝姬和亲的消息,这也完全是无稽之谈嘛!现在汴京城在第一波群情激奋后,陷入了短暂的平静中。
谁都不愿意相信官家会做出这样的事,虽然官家没有公开辟谣,但李相公这样坚定的主战派都说不会有这种事,大家自然乐意相信。
但朝真帝姬入城的事瞒不住大家,消息还是很快传开了。
九殿下正坐在书房里皱眉不语,想着这件事时,有急匆匆的脚步传了进来。
这次赶过来的不是兴高采烈的未婚夫,而是心急如焚的未婚夫。
曹溶身上的伤还没好,走起路还有些跛,走到书房前的时候,喘得很重,像是背了许多不能背负起的重担。内侍将他迎进书房时,他的脸色也是如此——称不上白皙,而是透着有些可怕的青灰。
赵构就叹了一口气,赶紧起身,示意内侍将他扶住,好好地在椅子上坐下。
但曹二十五郎挣脱了那个内侍,而是略有些踉跄地上前一步。
“殿下,臣听闻帝姬已经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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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是有这样的传闻。”赵构说。
“金人未去,帝姬此时归京,岂不是羊入虎口?”
禁中可以称之为虎口,赵构想,这个倒是不错。
少年亲王沉吟着没有说话,曹溶就更加焦急了,“求殿下指一条明路,臣如何能解救帝姬?!”
他原本是极清越的少年音,被打伤后再高烧些时日,嗓音就沙哑破碎得不成样子,与他的样貌倒是极契合,几乎看不出被官家夸赞“人样子”时的美貌。
赵构又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
“二十五郎,你不要急。”
“臣怎能不急?臣——”
“你从来不认识我这个妹妹。”赵构说。
这话说得突兀,曹二十五郎就惊讶住了。
“臣,臣与帝姬……自幼相识,书信往来……”
后面应该还有一些情投意合之类的话,但他到底是个有些腼腆羞涩的贵公子,就说不出来了,再想一想而今的境地,就低了头。
“你见过她,不算认识她,你与她说过话,也不算认识她,”赵构说,“你与她书信来往,互相送些小儿女的信物,你还是不认识她。”
“……殿下?”
九殿下拍一拍他肩膀,“总之,你不要急,我这个妹妹是最有心机的。”
“帝姬再聪慧,依旧是个女子,”曹溶说道,“父兄礼法都能压她,却无人护着她。”
心中还在琢磨自己妹妹孤身回京,到底要走哪一步棋的赵构忽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