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翻开史书,他不知见过多少惨剧,为了权利,杀父弑兄,骨肉相残,亲人反目,数不胜数。
人性是最不可靠的东西。
为了权利尚且如此,遑论更为重要的生命。
自来到此界开始,楚政便时刻提醒着自己,不可放松半点防备之心。
如今,他的警惕心更重了几分。
毕竟,藏在床头的日记,若是只写了一页,便戛然而止,那也太过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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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府后院。
一间偏房中,浓郁的血腥味裹挟着草药的苦涩气息四溢。
床榻之上,宋云赤着上身,双目紧闭,胸前绑缚着布带,唇角干裂,面色苍白,呼吸时强时弱。
伤口还在渗血,刚换上不久的布带,已然微微泛红。
见状,郎中再度俯身,开始止血,更换纱布。
宋通海立于一旁,低垂着眼,看不清神色。
“爹爹,到底怎么回事?”
宋绫雪推门而入,看着床榻之上的宋云,面色难看:“宋云在哪里受的伤?”
“城门口,受了暗箭。”
宋通海摩挲着指尖,沉声开口:
“箭自百丈之外而来,击穿内甲,穿胸而过,依旧入石三寸,能拉开这种强弓者,必然是宗师。”
听闻此言,宋绫雪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这是在警告。”
年逾六旬的郎中缓缓抬起头,擦去额上的汗水,一声轻叹:
“箭头有毒,血流不止,现在只是勉强吊着命,近一段时日,绝不能动武了。”
话音未落,床榻上的宋云,一声闷哼,缓缓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