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宗主,您放心,这次,秦家,必定,尽全力为修仙界除害!”
就在此时,一白衣男子凌空而落,如松而立,左手置于身后,右臂微抬于胸前。
呼啸而过的风倔强的拉扯着他的白衣,发出呼啦呼啦的声音,似乎执着于要带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手中不见法器,眼中也无杀意,不知为何,却还是浑身散发出阵阵的寒意和震慑。
“一起来吧。”俞裴淡淡地说。
大战结束后的第三日。
这已经是返回逍遥山的第三日了,秦秋才有缓缓醒来之。
那日,大战的最后,秦秋被震晕了过去,加上极度的疲累和情绪的波动,回来之后,竟然昏睡了整整两日。
此刻,她的意识已经苏醒了过来,拼命地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似乎那眼皮有千斤重似的。
守在床前的两名弟子并没有发现秦秋的变化,依旧在小声的聊着。
“对了,我听说,俞裴死后,两重山的弟子走的走,散的散,现在已经没剩下什么人了。”
“我也听说了,从前的第一大修仙门派,招收弟子极其严苛,多少人想拜入门下,都未能如愿。那时,是何等的威风啊,没想到,如今,却。。。。”
“这也怪不了别人,要怪就怪那俞裴!没想到他竟然是如此凶残之人,终是害人害己!”
“我看,不久之后,俞家就要从修仙界慢慢消失了。。。”
“怎么了?你还替他可惜?他杀了那么多人!是罪有应得!”
“如若如此之人都不能得到该有的惩罚,那咱们这修仙界还说什么除奸邪妖魔,扬浩然正气,造清平世间!”
“没有,我只是感叹世事变幻如此之快,如此无常。。。”
“咳咳咳。。。。”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秦秋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
想挣扎着爬起来,却浑身无力,只急促地咳起来,两名弟子这才发现秦秋已经醒了,赶紧扶她起来靠在床边。
“你,你们说什么?俞裴死了?咳咳咳。。。”秦秋抓住了其中一名弟子的手,不可置信地问道。
“家主,你怎么了?你不记得了吗?是你刺中了俞裴,后来,他被震到悬崖下去了,肯定是死了。”
“是。。。是我?是我。。。杀了他?”
“是啊,家主,你亲自手刃了真正的凶手!”
“因为你杀了俞裴,立了功,其他门派决定不再追究我们逍遥山的责任了,否则,毕竟,他们的弟子是死在了逍遥山,我们肯定也难辞其咎。”
“是啊,家主,他们已经在两日前,各自领了自家弟子的尸身回去妥善安葬了。此事,也算是,了结了。”
了结了?
俞裴死了?
死了!
是我杀的?
我杀的!
我杀的。。。”
嘴里一直不停念叨着,双手死死地抓着被子,秦秋又缓缓地躺下去,无力地闭上双眼。
“你们先出去吧,我想再睡一会。”
听到两名弟子退出房间关门的咯吱声,两行泪水终于沿着那双紧闭的双眼无声的流下。
秦秋咬着唇,死死抓着被子的双手已经骨节泛白,她拼命的想忍住。
她不该哭!
她为什么要哭!
是他罪有应得!是他杀人在先!
可她就是忍不住,任凭如何努力,眼泪还是如决了堤般的往外涌。
模糊了双眼,染透了青色的枕头,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一切发生的太快太快,快到令人来不及思考事情是如何开始的,便在戛然而止中结束了。
而她现在,唯一能做到的,竟只剩下无声的哭泣。
半月之后,逍遥山已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和井然有序。
清晨,暖暖的阳光依旧会钻进秦秋的房间,提醒她,新的一天开始了。
炊烟依旧在每日的卯时升起,弟子们依旧是早早的起来用早膳,然后修炼,用晚膳,然后就寝,一切似乎并无不同。
枉死的人再冤,却也无法复活,而该报的仇已报,活着的人,已经完成了他们该做的事情。
起初的惊心动魄和心痛难忍,慢慢变成了一声叹息和无奈。
继而再变成了茶余饭后的闲话,等这闲话都嚼的无味了,也就没有再提起的必要了。
所以,寂寂无名的弟子也好,威震四方的宗主也罢,任何人的消失和离去,都不会给这个世界留下什么痕迹。
生和死带来的震撼固然是极大的,却也经不起流年的无声啃噬,活着的人,日子依旧要过,而且是要好好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