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收租,还得拉上大部队,不说会不会遇到暴力问题,肩上狼牙棒,腰间鼓裆裆,莫西干,口香糖,烟熏眼,鼻环紫唇刺青脸,这样一群大有作为的社会青年走在大街上,多气派,妥妥的万人空巷,出道即巅峰,指不定队伍还没到,人家就已经主动将钱送上门了。
我将这种行为,称之为快乐收租,但显然阿卡拉并没有悟。
“是挺严肃的,所以我们两个就够了。”
既然如此,我就不和阿卡拉打哑谜了,这事儿得说清楚,不能平白丢了性命。
“万一呢,人家不想交租,三百刀斧手埋伏门后,摔杯为号,取我狗头,我是没什么,阿卡拉奶奶你年纪大了,遭不住呀。”
“不会的,不会的,大家都是讲道理的人,而且事先已经说好了的。”阿卡拉笑着罢手,不以为意。
天真!口头约定有用,要白纸黑字的合同作甚?合同有用,要警察做什么?
没办法,既然阿卡拉那么自信,我只能陪她走这一遭,糟了,早知道早餐吃饱点的,说不定从今以后,就只能吃到维拉丝做的镇魂馒头了。
阿卡拉的步子轻缓,速度却不慢,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冒险者乐园,穿过了几条商店街,喧哗热闹的气氛就如同衣衫,逐渐脱落,剥下,路上依旧人来人往,却多了几分雅致的幽静。追逐打闹的熊孩子们,带着面具,手持木剑,兵兵乓乓,绕着道路两旁新栽的绿枝,时不时的穿行而过,又忽地没入到某一扇门后。
“规划的不错,我都想搬来这里住了。”看着错落有致,别具一格的联排木屋,平整的步道,成片的林荫,我轻点了点头,感觉有原来世界住宅小区那味儿了。
想到法师公会的家,开门见草原,丛林做后院,说好听点,原生态,亲近大自然,难听点,就是没人住的郊区,乡下,缺了那么点人气,左邻右舍,吵闹声到是不缺,以前啊,天天有爆炸。
“那我给你留栋屋子?”阿卡拉笑呵呵的问道。
“还是算了。”想了想,这里终究经不起折腾,呼朋唤友,一顿晚宴,扰民不说,擦出点火花,说不定半条街就没了,还是法师公会住着舒服,来自大草原。清晨的第一口新鲜空气,我先吸的,来自迷雾森林,蜿蜒而过的母亲河上游,第一泡尿,我先放的。
只是没想到,阿卡拉你竟然还是万恶的房地产商!
我们在一栋大宅院门前停下,和其他仿佛一个劲复制粘贴的双层联排木屋不同,这是一座相当大的府邸,没有朱漆大柱,石狮貔貅,琉璃瓦盖,九行七列,朴素的同时,比起其他千篇一律的屋子,却也厚重非常,精致内敛,显得相当气派。
大门半开,里面是回字形的封闭结构,深邃清幽,看不着底,只见着一栋连着一栋,到也和奢华沾不上边,充其量是大气,占了足足半条街,让人忍不住会去想,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大家庭,有多能生啊。
门前早有人候着,见阿卡拉带着个小跟班,几个岁数看起来比阿卡拉还要大的白胡子老头,微颤颤拄着拐杖上来迎接。
带头那个有点眼熟,我记性不大好,似乎是老人观光团的一员?
接下来的事情有些诡异,原本以为会是一场唇枪舌剑,刀光剑影,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笑里藏刀,图穷匕见。
结果,两双干枯苍老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竟是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