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那些染了疫病的士兵都见好,倒是楚二少爷,还是咳嗽不止,应是伤寒好了,身子虚弱,又不加注意,让疫病趁虚而入。这几日大营帐里边症状最是厉害的就是他了,高热刚退两日,又起了高热,今日又犯了少爷脾气,药没喝下一会便道是这药难喝得要命,尽数吐了出来,怎么劝都不再喝第二碗,难伺候得紧。”
说到最后药童便有些吐槽的意味,之后想到什么又眉头紧皱,“这还只是初期,染病最严重的时候都还没到便是这样了,今夜也不知道会如何。”
染了疫病时初期症状一般都轻微,过上一日或者两日之后症状才会越发严重起来。
孟挽听到时只轻巧道:“还用怎么伺候,直接让士兵将人压倒了将药硬灌下去便行了,若是硬灌也不行,那这之后的药你便也别送过去了,送过去也是浪费功夫,还不如直接倒了。他不喝便不喝,最后这疫病折磨的是他又不是你,等到今夜你便不管他,让他自生自灭,尝尝这疫病的滋味,等他尝过了这疫病的难受滋味,明日他准定好好喝药。”
其实楚懿的身份,若是让士兵压倒将药硬灌下去,倒也不太实际。
只是听到最后药童还是咋舌,他以为他决定不管,等夜里楚懿熬不住再将药送过去已经是够狠了,没想到孟挽更狠,居然让晾着楚懿一整夜。
远比他心狠得多。
不过,药童还是有些犹豫。
“若是出了差错或是烧坏了脑子怎么办?”
彼时孟挽便建议道:“你可以在营帐外边等着,等到他难受至极叫得实在凄惨,你便给他将高热退下来,就是不给他端药。这疫病不服药,这高热即便退下来也只是一时半会,之后你就去睡你的觉,等他一夜周而复始,他便自己会知晓什么时候该犯脾气,什么时候该好好听话配合治疗。”
药童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的是,孟挽说的也并没错,若是等夜里楚懿熬不住时送药过去,他尚且还没尝尽这不吃药的难受煎熬,等他吃过药舒缓过来,他依然可能再犯这少爷脾气。
只要等他尝尽了难受,才会知晓乖乖吃药乖乖配合治疗有多重要。
之后药童被说动,回去之后就真按照孟挽所说的那般,将剩余的药给了另外的士兵,并没有给楚懿送过去,等到下午以及傍晚时分,亦是依样画葫芦的做法。
楚懿一日都没服药,到了夜里不仅仅发起高热,身体的每一处都似是被蚂蚁噬咬着一般,疼痛得要命,尤其是身上的骨头,似是被针一寸又一寸地往骨髓深处扎去。
疼得他四处打滚。
若是寻常时分,别说楚懿这么大的动静,便是一点点风吹草动,旁边的士兵都能惊醒,只是这几日不一样,旁边的士兵都被疫病折腾了好几日睡不安稳,如今刚好病后初愈,晚上睡觉睡得极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