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挽自是不知晓这些的,她搭好炉灶之后,又去取水。
旁边就是一条河道,河里有水,荆城的居民平日里生活用水都是取自这河里的水,而如今,这河里的水已经是不能食用的了。
荆城这连月的阴雨,处处山洪水涝,河水里漂浮着无数自上游被冲下来的枯枝败叶还有各种小动物的尸体,有些小动物的尸体泡在水中月余已经腐烂发臭,连带着河水都是一股难言的臭味。
若是食用这河里的水,难免会染上一些棘手的疫病,所以荆城里的居民都不会取这河道里面的水来饮用,大多都是在家中打了井或者从其他的水源处取水饮用。
孟挽向还在排队的流民打听附近的水源,那些流民便跟孟挽道他们取水都是在一口新打下来的水井取水,就在城郊的村庄,步行的话有好几里路,要是脚程快的话,一盏茶的功夫便可以来回。
听说是孟挽要用水熬药,有好几个身强体健的小伙子自告奋勇地提着自家取水的水桶去给孟挽打水。
孟挽也没有推辞,她对这附近的路况不熟悉,有人帮忙自是再好不过。趁着这个时候,她去准备一些熬药的柴火。
准备柴火的时候孟挽也发了愁。
冬日本是阴冷干燥的时候,若是在京城,随处都是可以用做生火的枯枝败叶,可荆城不同京城,连月阴雨不断,有枯枝败叶,但都是被雨水浸透了湿漉漉的,随手一甩还能甩出水来,这些自是当不了柴火。
而能当柴火的,大多都被人捡了走,毕竟这附近居住了不少流民,这些人平日里也要生火烧水或是生火取暖,孟挽寻了一圈一无所获,最后回到原地时却是发现用石头堆了炉灶的地方不知是谁放了柴火。
那些柴火不是成捆的,而是稀稀拉拉地堆着,像是一垛小山,就是堆得有些东倒西歪。
瞧见这些柴火时,孟挽的心是暖的,虽是不知道具体是谁但是也能大抵猜出来,这些柴火都是那些热心的流民给送过来的。
他们虽是流离失所,身世如浮萍般漂泊,但依然不改那副热心肠。
其实孟挽极其清楚,自古以来灾荒年间,劫匪流寇都会增加,而如今江南一带虽是水灾肆虐,但并未见着往年间那些劫匪流寇,这城中便是小偷小摸也极少。起码孟挽自打荆城住下以来,便没遇到过诸如此类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