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楚渊一顿,霎时停住了脚步,下意识瞧向孟挽,鹅蛋脸,婴儿圆,脸上还有未脱的稚气。
说出这番话来,倒是与她如今的年纪不相符。
可不得不说的是,孟挽着实是比寻常人都聪慧得多,寻常人,怕是男子,怕是也窥不到这一层面上去。
孟挽只是想起了随意感叹一句而已,也知晓这话说出来楚渊亦理解不了,况且往后楚渊也不必当什么忠臣将领。
又捏着楚渊的手娓娓道,“故而我也希望你以后即便有机遇也不要挤破了头去往那朝堂之上,那里勾心斗角的,不安全,若是你去了,我还得时刻为你提心吊胆。”
“你如今这般便挺好。”
这世道,还是弱一些好,弱一些没人惦记,也能活得更长久,这一世,孟挽只求安稳。无论是楚渊,还是她。
虽是自幼从孟父孟母处耳濡目染,忧国忧民是从骨子中便带了的,但也清醒地看清楚了如今的局势:如今国君昏庸,奸臣当道,什么为国效力,轰轰烈烈拨乱反正都是虚的,古往今来,英雄能有几个?
对于她与楚渊这般的平民草芥,在这世道中自保谋得一条活路来才是最实在的。
楚渊不曾想到孟挽说出那么一番话来,嗯了一下之后不再吭声,只是看向身侧的孟挽,眸眼还是不由得深了深,知晓孟挽那是处处为他着想。
都道是孟挽出身商贾之家,眼光短浅,庸俗无知,他却是觉得孟挽比起那些高门贵女要聪慧,有眼力得多。
而且,平生第一回起了忐忑,不自觉地捻着手:如今孟挽觉得他挺好,若是孟挽知晓了他藏匿着的一切,会不会便觉得他“不好”了?
孟挽也不再说,下意识只觉得这些谋算争斗的事情,楚渊老实木讷,也不懂。
紧接下来两人一起只粗略瞧了一圈灯会,灯会上花样繁多,那花灯上还映着兔子,燕雀,牡丹等等平日里瞧不见的稀罕花样,还有些明显就是西域那边来的灯,灯上以珠宝点缀,花里胡哨。
灯会中央还有一个高台,上面悬挂了数百盏花灯,灯上无一都写着“太平”二字,上面还有歌姬载歌载舞,一片盛世太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