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帝狐疑的看向常风:“哦?是真的嘛?”
常风道:“皇上,刘瑾参与安化王谋反人证物证俱全啊!”
杨一清、仇钺、张永跪倒。三人齐声道:“皇上,常千户所言句句属实!”
仇钺道:“皇上,臣也愿作证!大半年前,刘瑾派他的死党周东度、安惟学去西北,四处联络边将,劝边将们跟着安化王造反。”
正德帝问:“那你为何不及早将此事禀报朝廷?”
仇钺答:“回皇上。天下人人皆知刘瑾权势滔天,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臣那时就算有确凿证据也不敢上禀。臣怕参劾刘瑾的奏疏送到京城通政司就被他截下了。皇上根本看不到。臣自身会陷入不测之地。”
仇钺所说原因有理有据,根本不是老粗边将能编得出来的。自然,这是常风所教。
如今正德帝对仇钺万分欣赏。仇钺的“证词”在豹房里很有份量。
杨一清道:“臣亦愿作证。臣一到西北就有大批边将跟臣说,刘瑾死党周东度、安惟学之前拉拢他们跟随安化王造反!”
正德帝道:“将金牌、书信呈上来,朕看看。”
看完厚厚一摞书信和金牌后,正德帝大为惊诧。这批书信的笔迹,跟刘瑾、焦芳、刘宇、刘玑等人一模一样。
正德帝皱眉:“朕的司礼监掌印、内阁次辅、兵部尚书、户部尚书全都参与了谋反?”
此时的正德帝已经信了四分。
杨一清道:“如若不是仇钺奇袭获胜,活捉安化王。后果不堪设想啊!内相、次辅、夏官、地官全都是他的内应。安化王就像是凭空多了三十万,哦不,五十万大军!”
常风继续添油加醋:“皇上,臣说几句万死之言。请皇上切勿追究。”
正德帝道:“讲。”
常风又道:“徐光祚是定国公徐增寿的嫡脉子孙。他曾跟臣讲过当年靖难之役不为人知的内情。”
“他说,若靖难之役时,没有前方领兵的李景隆、应天城内的徐增寿.太宗爷断乎打不进应天城。”
正德帝皱眉:“你是想说,刘瑾就是靖难时暗通燕军的徐增寿?”
“啪啪啪!”常风正反抽了自己三个大逼兜:“皇上,臣不该如此打比方。臣错了。”
正德帝倒吸一口凉气。按照常风等人禀报,这一回的确很悬。要不是人家猛将兄仇钺出奇兵,他就要跟建文帝一样葬身火海了。
此时正德帝已信了五分。
张永叩头高呼:“皇上,刘瑾是要夺您的天下啊!”
正德帝的脸上恢复了刚才的醉意,微微一笑:“天下任他去夺。咱们还是接着喝酒取乐。”
此言一出,杨一清、张永、仇钺外加常风面面相觑。
这就完了?
皇上你不管了?
之前为栽赃刘瑾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化为了泡影?
绝对不行!
关键时刻,常风展现出了一个侍候了两代帝王,将帝王之心揣摩得清清楚楚的老油条的本领。
常风竟违礼,抬头直视着正德帝:“皇上您说天下任刘瑾去夺。敢问刘瑾夺得天下后,您该何去何从?”
正德帝一愣。
常风竟站起身:“皇上,难道您要学建文帝,在宫里放一把大火,佯装自焚而死。然后隐姓埋名,找个不为人知的平静地方当和尚嘛?”
“您御驾亲征,北定草原的大志向还如何完成?”
正德帝凝视着大不敬的常风,一言不发。
常风紧接着又补了一刀:“还有一件事,皇上不知。臣这两年一直在暗中调查。刘瑾贪污纳贿所得白银,不下八百万两!”
“足够皇上发动一次三十万人规模的北征!”
“刘瑾为了江南王的伪王爵,愿将八百万两白银全部送给安化王做军饷!”
正德帝彻底震惊了!刘瑾在他看来就是一只存钱罐、年猪。
如今存钱罐满了,年猪养肥了。刘瑾竟要把巨财拱手送给安化王?
那朕还拿什么花?要知道,刘瑾的钱那可都是朕的钱!朕的钱!
“咚”!不知是哪个手欠的,今夜竟将两代先皇传下来的铜罄摆到了正德帝的酒案上。
这不是在方便正德帝摔罄、龙啸素质二连嘛?
正德帝摔了铜罄,一声龙啸:“欺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