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会馆内响起了震天的铜锣声:“着火啦!着火啦!”
闫盼儿一惊:“怎么回事?”
徐胖子松开怀中的闫盼儿:“好姐姐摸慌,且待我出去探一探!”
片刻后,徐胖子带着四名锦衣卫力士闯进了卧房。
徐胖子道:“啊呀!用你们福建话说,夭寿啦!好姐姐,你别是得罪了什么人吧?有人在外院放火,要烧死你呐!”
闫盼儿临危不乱:“火势如何了?”
徐胖子道:“火势已经控制在了外院。可我怕有刺客浑水摸鱼,趁乱进内院刺杀你!”
“整个京城第一安全的地方是皇宫,第二安全的地方是锦衣卫。”
“好姐姐,我先领你去锦衣卫暂避风头!等灭了火,袍泽们将刺客抓住,再回来不迟。”
闫盼儿当即察觉了不对:“去什么锦衣卫?你多派几个人在我的房门外守卫不就成了?”
徐胖子根本没搭理闫盼儿,给手下力士下令:“还不快把林夫人请到锦衣卫去?”
四名力士一拥而上,将闫盼儿强架出了卧房。
徐胖子出了卧房,大喊一声:“有刺客纵火,妄图对闽商会馆的人不利!把会馆里里外外所有人都带去锦衣卫,保护起来!”
胖爷的命令一下,上百力士用了两刻功夫便将会馆清空。
街对面,常风透过窗户看到闫盼儿被人架出会馆大门口。
闫盼儿歇斯底里的大喊:“徐光祚,你什么意思?我不去锦衣卫,不去!”
几名力士将她强塞进了一顶小轿。
常风吩咐张采:“让妙手门的人开始吧!”
几个人闯入了闫盼儿的卧房。为首的是妙手门的副掌门石坚。
成化二十二年的秋夜,石坚到蔡侍郎府邸隔空盗书信匣子。那时的他正值壮年,三十多岁。
如今他已经是五旬之人。鬓角已然斑白。
石坚后面跟着锦衣卫的冯狗子。
几人点着了蜡烛。按照徐胖子之前所说,找到了卧房中的紫铜八卦箱。
石坚做了个“请”的手势:“冯总旗,给我们弟兄露一手吧。”
冯狗子将耳朵贴在了铜箱上,手则放到了八卦铜钮上。
他每转动一下,耳朵便听到“咔吧”一声。
冯狗子嘴里念念有词:“乾,坎,坎,艮,兑,兑。”
“阵,兑,离,离,离,坤。”
他整整捣鼓了一柱香功夫。
突然间,众人听到了“嘎哒”一声。
铜箱的箱门被冯狗子打开了。
石坚拿起蜡烛一照。按照常风所说,里面应该有一本账册,另外还有成沓的银票,差不多三百万两之巨。
然而,众人往箱中一看,顿时傻了眼。
铜箱之中空空如也!
冯狗子道:“怪了,是空的。快去禀报常爷!”
闽商会馆已经被清空。常风可以大摇大摆的进来。
不多时,他领着张采、巴沙进得闫盼儿的卧房。
常风问:“紫铜八卦箱是空的?”
冯狗子答:“是空的。”
常风眉头紧锁:“明白了。这空铜箱摆在这儿,是为了误导他人里面藏着至关紧要的东西。转移视线呢!”
“账册藏在了别处。”
巴沙建议:“调查检千户所的弟兄来,把闽商会馆翻个底儿掉,总能找到账册。”
常风微微摇头:“不成。钱督公若听说闽商会馆失火,会馆里的人被咱们弄到了锦衣卫‘保护’。他一定会强令放人。”
“咱们至多还有大半个时辰的功夫。查检千户所的弟兄们都下差了。现召集来不及,再说动静太大。”
巴沙问:“那咋办,常爷?”
常风道:“明天夜里就要开分赃大会。按理说,账册应该藏在闫盼儿唾手可得的地方。”
巴沙道:“会不会她随身带在了身上?”
常风微微摇头:“不可能的。你们放火时,胖爷应该正搂着她上下其手。若在她身上,胖爷不会察觉不到。”
“我猜,账册就在卧房之中。”
常风使出了抄家的诸般手段,在卧房之中细细的查找。
找了两刻功夫,卧房已经被他寻了个遍,却一无所获。
张采道:“怪哉。难道常爷您判断错了,账册不在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