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星河满天,人未寝。
赵稚从御书房出来后,朱三娘在前头提着宫灯,秦汉在最前头引着路,一行人到了崔笙鹤的寝殿,蹑手蹑脚走进去,他还在昏睡。
一旁伺候着的宫女太监见到赵稚呼啦啦跪了一地,但都没有言语。赵稚挥手示意他们先退出去,只留了给崔笙鹤看诊的太医。
“皇兄的病情为何突然这般严重?我与皇兄相处多日,他的身子骨虽不至于十分强健,但也不可能孱弱至此……”赵稚皱着眉头,语气里带着担忧和疑惑。
太医闻言,面色更加苍白,眼神闪烁不定,似有千言万语却难以启齿,只得低头以袖掩面。
赵稚见状,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的眉宇间骤起寒霜,紧紧盯着太医,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本宫要听真话!”
太医支支吾吾,仍不知如何开口。
赵稚心里大恼。她遂从袖中抽出一枚细长银针,指尖轻弹,银针便如闪电般射向太医身旁的一盏烛火,瞬间熄灭。
太医见此一幕,顿时吓得两腿发软。
下一刻,未待太医反应,赵稚已移至崔笙鹤榻前,银针寒光一闪,稳稳扎入其眉心旁一隐蔽穴位,手法之快,令人咋舌。
太医颤抖着声音回答道:“回公主殿下,陛下他……他的病其实早已深入骨髓,只是一直被压制着,后来情绪大起大落,终于爆发了。”
情绪大起大落。那便是哥哥在朝虞山用摄魂术探了母亲的骸骨后,大受打击,才会这样。
赵稚的心猛地一沉,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她咬牙切齿地问:“那这病是何时染上的?皇兄以前可知?为何一直瞒着本宫?”
太医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如实说道:“自从陛下从朝虞山回宫之后,身体状况便每况愈下,其中定有隐情。臣等也是后来才发现陛下的病情,之前陛下一直吩咐不许声张,所以才会瞒着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