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移步至偏厅,沈含山坐下后,神色凝重地看向张绾,开门见山地问道:“夫人,骁骁的身体到底如何?为何会显得如此疲惫?”
张绾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忧虑:“王爷不必过于担心,小世子身体并无大碍,只是长途跋涉,加之年纪尚幼,身体难免有些吃不消。我已开了些调养的药方,按时服用,再好好休息几日便能恢复如初。”
沈含山闻言,眉头微舒,但随即又紧锁起来:“那为何只只没有随骁骁一起回来?她可有话要您转告于我?”
张绾摇摇头。
沈含山的声音变得低沉而严肃:“那物件呢?”
张绾依旧摇摇头。
沈含山的脸色越发阴沉,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双手负在身后,背对着张绾,在屋内踱步,沉默不语。
片刻之后,他转过身来,却见张绾不紧不慢地从袖中取出一封密封的信函,毕恭毕敬地递予他,柔声道:“王爷,殿下临行前,特意嘱咐我,若王爷问及,便将此信交予王爷。她说,一切缘由皆在信中。”
沈含山闻言,神色一震,立刻伸出手接过信函,手指轻轻摩挲着封面的字迹,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驸马亲启”四个大字,这让他原本沉下去的一颗心又稍稍提上去了一点。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拆开信封,可信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他眉头微皱,又将信纸翻过来,同样是什么都没有。
他疑惑地盯着信纸看了片刻,最终还是放下信纸,抬头望向张绾,沉声道:“夫人,这密信可曾离开过您身边?”
张绾轻轻摇头,面露困惑之色,说道:“没有啊,但是这封信上难道有什么问题吗?”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接着说:“我曾经听说过有一种特殊的信纸,如果将它浸泡在特制的水中,可以让隐藏在信中的内容浮现出来。”
“什么水?”沈含山焦急地追问。
张绾如实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水。王爷您手下有很多能干的人,不妨问问他们,也许能够找到破解的方法。”
她注意到沈含山脸色非常难看,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替赵稚辩解道:“殿下一定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才无法回到朝阳郡。云朝那边肯定有她必须要去完成的使命。至于为什么她不能亲自回来,我想这也是为了整体局势着想,以免给王爷和孩子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且,她心里一直惦记着王爷呢。”
沈含山显然并不相信这些话。
他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和不满。
如果赵稚真的心系于他,怎么可能连一面都不肯见他。他甚至怀疑,赵稚是不是被崔笙鹤下了什么蛊虫,要不然,她为什么愿意抛夫弃子,也要待在云朝呢?
一想到这些,沈含山就觉得自己快气炸了,心里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一样难受。他一个曾经面对千军万马都毫不退缩的将军,一旦牵扯到赵稚的事,就时常乱了阵脚。这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这时,张绾温柔地安慰道:“王爷不必忧心,民妇的宅院就在隔壁,民妇会协助王爷照顾小世子和小郡主的。”
沈含山感激地点了点头,向张绾表示感谢,然后转身离开了偏厅。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平静如湖水,但内心却像是被千万根麻线缠绕着,混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