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正躺在贵妃椅上,单手撑着脑袋,双眼半阖,另一只手闲闲搭着,宫女正给她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上涂染丹蔻,又贴/上美丽的金箔。
她似乎变了。
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儿臣参见母后。”元武帝单膝行了个礼。
太后徐徐掀开眼皮,看了一眼儿子,语气淡漠地道:“大年初二,你这本该在哀家面前尽孝的儿子,却连一顿团圆饭都不与哀家一起吃,哀家想见你,还得把那蛮夷之地来的姑娘绑了,皇帝,你说讽刺不讽刺?”
元武帝跪地不起,声音已几近哀求:“母后,她是朕心爱之人。”
太后冷笑不已:“心爱之人?我是你母亲!如今连一个野女人都越过哀家去了,真是可笑。”
元武帝的姿态伏得愈发低:“母后,儿子求您……”
太后反问:“你以什么身份来求哀家?一国之君,还是哀家儿子?”
元武帝缓缓抬眸:“母后?”
太后吹了吹尚未干透的丹蔻,忽然笑了起来:“皇帝,哀家才是你最亲的人,可如今随便一个人都能骑到哀家头上去,既然在你心底,哀家已是如此的无足轻重,那么哀家也不苛求你做孝子。”
元武帝的头,已完全抬起来,他望着太后,一字字问道::“母后,您想做什么?”
太后冲春禧姑姑做了个手势:“给皇帝沏杯好茶,哀家要与皇帝说说心里话。”
她转头,对元武帝道:“起来吧,话有点长,恐怕你跪不住。”
元武帝起身坐到椅子上,等着太后开口。
太后也不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虞寅的事,哀家已经知道了,他不仅与你做交易,也以同样的条件与哀家做交易。”
元武帝神情微动,但并未开口。
太后似笑非笑的面庞隐含嘲讽:“你故意气走那野蛮子,是为了让她去淇王府报信吧?皇帝,你是哀家生的,哀家太了解你了。”
“你不信虞寅有银子,但又想知道虞寅要做什么,所以你假意装作上当的样子。”
“你想让淇王配合你演这出戏,于是便故意气走那野蛮子,想让她为你通风报信,这样就可以和淇王里应外合,与虞寅搞一出虚假的交易。”
“只可惜那野蛮子一心为你,根本就领会不到你的意思,反而窝在宫里不走,这才让哀家有了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