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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半月,当阳光爬上床幔,听晚缓缓从沉睡中醒来。
一张瓷白脸蛋毫无血色,双眼有些空洞的看着周遭陌生的一切,厚密秀发绸缎般躺开。
窗前桌上摆放着新鲜花束,风一吹,像是跟她打招呼一样,可可爱爱。
听晚滑落在地一步步走去,伸手摸了它一下,滑溜滑溜,嫩生生的,又摸了一下,感觉会跳动,有脉搏……
上午的阳光比不得午后刺人,仿若情人间的温柔抚摸,其味道都透着一丝甘甜,听晚伸出手,透得血管都能瞧见,将其沐浴在阳光下。
热热的,很舒服。
谭宗明也是这个时候推开门,他刚才去喂扁扁了。
那家伙没了听晚总也睡不好,成宿成宿的闹,白日里也闹,满院子到处乱钻,明眼都知道是在找它的主人。
他只能抽空亲自安抚,只是不能叫它进来而已。
听晚听到动静转过身,眼前是许久不见都有些记忆模糊的男人。
莫名觉得这人变得呆呆笨笨的。
“……醒……醒了?”。
听晚笑着点头,看向他的目光比之往昔更多了一抹光亮。
又或者说……看向任何东西。
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指尖轻颤着走来,每一下踩在地板上,先是微微僵硬,随即凌乱急切。
天知道听晚昏睡期间他有多害怕。
隔壁那帮老伙计说,她这是强行将过往掩埋,但往往中医疗法中的硬性压制只会沉淀陈疴,讲究舒缓释放。
听晚的过往中,她太过倔强傲气,强撑着从不低头认输,可坚韧是有代价的,把痛苦沉默自揽,倒不如报复回去。
他是真的害怕她就这么一睡不起,眼睛一闭不睁。
短短一小段,他像是走了一个世纪,最后一步,是听晚先迎上去的。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听晚清醒着日日听他叨叨,心情舒畅得很,哪里会不舒服呢?
“那天的那个人……叫曲筱绡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