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管家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往府里走,一个下人赶紧上前,要替他撑伞。

谁知他却移开了几步,捏着鼻子嫌弃道:“先去洗一洗你们身上的味,臭不可闻!”

闻言,那人僵硬的站在了原地。

董管家自个儿打着一把伞,慢慢的走了进去。

剩下几人面面相觑,在暴雨中,他们的脸色苍白,浑身湿漉漉的,如同从江里爬出来的水鬼一样可怖。

“走吧。”一人摆了摆手,“咱们生来就是干这些脏活累活的命!”

“七斤,你也别总想着讨好那老头了,他动动嘴,你的小命就没了。”他拍着刚才要讨好董管家的人的肩膀,劝道,“听哥一句劝,他捏死你,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七斤讪讪的摸了摸脑袋:“平哥,我也没想那么多,我就是……”

“哥懂你!”平哥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你放心,既然你被选来了做这档子事,我们就是一伙的了!你放心,亏待谁也不会亏待了你!”

说到这,他又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毕竟有胆子干咱们这活计的人可不多!”

“那些人……”七斤说到这,面上难掩惊慌,“就这么被送去城外了?”

“嘘!”平哥离开收起了流里流气的笑容,他的神情格外严肃,几乎都不像他了,“七斤,你听哥一句劝,这件事,你知道得越少越好!咱们卖身契都在他们手里,知道得多了,他们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将咱们打杀了。”

“知道得越少,我们才越能活命。”

平哥压低了声音,就这样拍了拍七斤的肩膀,然后扔给了他一锭白花花的银子。

七斤诚惶诚恐地接过,他十几年的人生中,可从未接过如此沉重的银锭。

“干我们这活的,唯一的好处就是这个了。”平哥抛着手中的银子,“今日我就要去百花楼点个花魁!”

身旁的下人也都笑了起来,朝着平哥挤眉弄眼。

方才的恐惧,都被平哥这话冲破了。

七斤握着手中的银锭,在平哥问他要不要去百花楼的时候摇了摇头,他有些羞涩地低着头:“我有心上人了,她还等我娶她回家呢。”

平哥一笑,倒也没有拉着他走,而是带着几个弟兄勾肩搭背地往外走。

他们去花楼的去花楼,去赌坊的去赌坊,只剩下七斤一个人站在了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