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会以为此事靠你坚持就会有转环的余地吧。”
徐怀宋总是不留任何余地的一语道破重点。
他这个人理智得让人发毛,因为理智所以万事伤不到他。
“川川而山,不过尔尔,
帝王的权衡之术罢了,历来都一个样,没新意。
王爷功高盖主了,若非要顶风而上,势必遭来无尽祸端。”
身为谋事,很多事他得说,至于听不听全看荣王自己的意思。
楚昱恒从未感觉脚下如此沉重,被人拖着,拉着,拽着,他有力使不出,空有一腔热血无人珍惜。
“元帅,把药喝了。”
许安随递上药碗。
凡事许安随经手的东西他都尝得出味道,自然也包括这苦药。
明日是第二轮谈判,今夜楚昱恒却异常安静。
他不知从哪里捡了一只大胖橘猫,在人都尚且饿着肚子的地方,这猫却体形膘圆,圆滚滚的肚皮又乖顺得不行,
楚昱恒抓着橘猫的后颈将胖猫放进了许安随的怀中。
许安随喜出望外,笑得眉眼晚弯弯。
她自小就喜欢猫这种动物,镇国公府曾经有过一只类似的叫金被银床,她游历在外每每遇上流浪的,也都会耐着性子喂上一喂。
“这仗我若执意要打呢?”楚昱恒问。
许安随不停的抚摸着金虎奴的背毛好似听到什么不打紧的话。
“王爷若执意想打,我陪着王爷打便是。
但在那之前,请给我点时间将我府上五嫂还有那些旧部转移出来就好。”
“对,许七姑娘说得对。”
墨白拎着那坛没来得及喝的酒走了进来。
“反正我墨家也没剩什么人了。
待我将咱家老爷子诓骗过来,咱们大可放手一搏。
打完了咱们就驻留在此当个山寨王好了。”
楚昱恒心底一暖,听了此话便觉得再无遗憾了。
他一毛笔敲在墨白得头上,
“还山寨王呢。
你想让整个长风军都变成叛军么,你我豁得出去,可他们也有家人。
细算算他们都多少年没回过家和亲人团聚了,我又怎能因为一时私心而置他们于不顾。”
楚昱恒狠狠喝了一口。
都说酒肉穿肠肚,酒可散心魂。
可他偏偏尝不出个滋味,更不会醉,自然也得不到这其中的妙处。
睿宣帝对荣王太残忍了。
说是和谈,可那条约和丧权辱国有何区别。
对于一个武将来说,你让他去签订那些狗屁协议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君威浩荡,他一句话就能让这十几万人得努力功亏一篑,
他身为一朝天子,怎可只顾眼前利益,弃密云百姓于不顾呢。
墨白早已醉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