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知道他心软善良,不和弟弟们计较,可再看面前的陆学文,他性子似乎比从前更软,可老太太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一样。
说到这个,老太太就想起前两天陆怀川像是不经意问她的那句话。
他说,“奶奶,您还记得小时候大伯伤在什么地方吗?”
那天,祖孙两个看似是在随意谈话,可刚才一个恍惚,老太太却突然觉得陆怀川当时的话是意有所指,她抬眼看陆学文,陆学文正盯着她,看她看过来,唇角掀起一个笑,“该吃药了。”
老太太突然指了指旁边衣柜,“那药太苦了,你去上面给我拿糖来,我要就着药吃。”
陆学文跟看小孩子似的看老太太,“您等着。”
衣柜顶有些高,陆学文踮起脚尖往上伸手,老太太面前忽然涌现出一幅画面,兄弟三个吵着要吃糖,陆学柏和陆学义够不着,陆学文抬手往上一摸就拿了下来,两个弟弟笑着夸哥哥厉害。
陆学文背对着老太太,老太太眼底有什么情绪闪过,她掀开被子摸起床头柜上的药碗,“一不小心”身子一歪,药碗里的药洒了出来,陆学文离得近,药有一半都撒到了他后背上。
他眉宇一闪而过的戾气,转瞬又是担忧,“妈,您没事吧?”
老太太吓到了,她急忙去掀陆学文的衣裳,“有没有烫到,我看看。”
陆学文随着她去,“我皮糙肉厚,怎么会烫到,您别担心。”
老太太一把掀开他后腰处的衣裳,看了左边,又去看右边,“妈,妈?都说了我没事,那药不烫了。”
“嗯,没烫到就好。”老太太躺回了床上,“我有些累了,你去喊卿卿来,我想跟她说会儿话。”
老太太这几天情绪一直起伏不定,所以陆学文没发现她刚才还好好的模样,现在则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他安慰老太太,“好,您等着,我再重新让人去煎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