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爻掀起一个嘲讽的笑。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这他可以理解。
可是,为什么这些人受了父亲母亲这么多帮助,却能在他们的葬礼上为了那些遗产争得面红耳赤呢?
恶心。
恶心至极!
顾爻攥紧小拳头,可眼下他也干不了什么。
眼见着灵堂之中越发吵闹,坐在上首闭目养神的族长轻轻敲了敲拐杖,“安静!”
老人声音不大,在这吵闹的环境之中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有些孱弱,可就是所有人都听到了。
在老人开口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停下,等着老人发话。
老人的眼神中透着些精光,目光逡巡在这些一身缟素的人身上,又缓缓起身,转头看向灵堂正中央的遗照,眼中露出些遗憾之色。
良久都没有说话,也无人敢催促老人。
“雁明有留下些资产,以后都会是阿爻的,谁家要是收养了阿爻,公安那边的遗产登记上,江心南苑的那套房子就作为这么多年的抚养费。”
老人知道,要是不放出些大的利益,今日没有人会愿意接受一个才十岁的孩子。
他轻叹一口气,微微有些歉疚的眼神落在顾爻身上,顾爻的身子一僵,抬眼就能对上老人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然。
老人心中一咯噔,对上小孩那双澄澈又通透的眸子,竟有些被看透的感觉,隐隐感觉到压迫感,想再看看,可顾爻偏过脑袋,看向灵堂正中央的遗照。
白色的灯光打在小孩稚嫩白皙的侧脸,照出了那双眸中的难过,映出了盈盈水光,哭得无声。
老人看向众人,轻轻敲了敲拐杖,“现在谁家要收养阿爻?”
还未等话音落下,刚刚还推脱着的中年妇女眼珠子一转,搓着手就第一个凑到顾爻面前,努力装出一副和善模样,“你就是小爻吧,长得真好,不愧是雁明的孩子,还记不记得我啊,我是你婶婆啊,你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哟,伯母,你现在是为了争这房子,连脸都不要了是吧,现在抓着人家小孩子算怎么回事啊?难不成是刚刚眼瞎没看到,现在眼睛治好了?”青年是惯会阴阳怪气的,一开口就是老阴阳人了。
要不是场合不对,顾爻都想抬手给他鼓个掌了。
狗咬狗啊。
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