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不痛呢?
怎么会这样呢?
眼下的情况却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他只能一边挽救着破碎的筋脉,一边控制住顾爻不自残。
沈折竹的心颤了起来,看着顾爻痛苦地嘶吼,却也只能以暴力制住这人。
其余的……他做不到。
就算沈折竹不愿意承认,现在他却也不得不承认。
他无可奈何,只能不停地往这具身体输送着灵力。
灵力如泥牛入海。
他看着自己的指尖,将顾爻颤抖的身子又抱紧了些。
是他的错。
他怎么忘了呢?
炉鼎之体,一旦被人采补过,就再也存不住灵力了。
只会成为一个中转的灵器,将最精纯的灵气全部给了采补他的人。
而他,就是那个人。
铺天盖地的无力与懊悔的绝望汹涌而来,将沈折竹吞没,让他喘不过气,他只能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了,像是濒死之人抱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看向窗外的云,从未觉得有一天的早晨会来得这么晚。
顾爻的意识昏昏沉沉,惨白皲裂的唇瓣发出无意识的嘶吼像是痛到了极致,溢出了几个不成句的字眼。
“疼啊,好疼……”
一句话就让沈折竹如坠冰窖。
桃花树下,顾爻也是这样求着他的,可他做了什么呢?
沈折竹的脸色又白了两分,脸上神色凄惶。
“师尊……师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顾爻感觉痛到灵魂和身体都已经分离了,能清晰感觉到那种与身体连结的疼痛,但又只有那一线吊着。
他像是个旁观者,刽子手,冷眼看着自己身体中肆虐的疼,却又无可奈何。
哦,可能不是错觉。
他的魂魄是真的离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