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人掖好被角,阎郁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
看着那有些倦怠,却仍旧追随着自己的目光,阎郁轻声道:“先生歇着吧,我守着你。”
低沉的声音平缓又温柔。
脑子一轴,顾爻差点脱口而出,“为什么不一起睡?”临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隐隐腰疼。
不知是不是刚刚撞在洗手台撞疼了。
阎郁盯着顾爻,见人张了张嘴,却又没有说话,有些疑惑,“先生想说什么?”
顾爻将被子往上一拉,半张脸都埋了进去,猛地摇了摇头,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自证清白。
“没什么。”
掷地有声。
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过激的反应,让阎郁有些无奈,却没有再多问,只是将一只手伸进暖和的被窝,勾着青年的小手指尖。
感受着先生的体温,就已经很让人满足。
阎郁将自己极力伪装成良善模样,压了压眸中的暗色,唇角勾起一抹温软而无害的笑,“先生折腾了这么久,累了吧,先休息吧。”
顾爻听到“折腾”二字红了红耳尖,点了点头,不敢再看阎郁,闭上眼睛。
亢奋的神经逐渐安静下来,指尖的温度让人安心,空气中浮动的檀香,第一次让人真正心静。
阎郁看着床上的人,听着清浅的呼吸声,眼中却是不加掩饰的欲色。
张牙舞爪的伥鬼,像是要逃脱樊笼将眼前人撕碎,却又被死死压住。
阎郁伸手拂开青年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光洁的额头。
以欲为墨,以目为笔,细细描绘着顾爻的模样。
心中痴妄之念如荒草连天,砍不断,烧不尽,只待一场春风即可漫野。
先生啊,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安静到落针可闻的房间中,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