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敛抬头,看着那模糊的一道人影,一把抱住寒疏,像是抱住了救命稻草。
“我也知道生死有命,可我学了这一身医术,不就是为了留住我想留住的人吗?
他们都称我为小药王,可是现在,我连自己的小师弟都留,留不住。”
冰凉的泪水滑入脖颈,却烫到寒疏心里。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应敛哭得这般伤心。
任何安慰的话都显得格外苍白无力,寒疏轻拍着应敛的脊背,任由青年发泄。
***
正乾四年春闱,选了大批学子入朝,为大齐的死气沉沉的迂腐官场,注入了新的活力。
正乾四年六月,礼部侍郎,工部尚书,吏部尚书等十数位官员,被一封匿名的折子检举了罪行,尽数革职。
而这十数人,皆是阉党一派,一举发落,让本就式微的阉党更加摇摇欲坠。
大势所趋,而大厦将倾也。
朝堂之上,步韶栾也走到人前,占据了最高的核心地位。
所有人都在等着顾爻的下一步动作。
毕竟这一次被人算计,阉党也算是损失惨重了。
一向张扬跋扈的沈徇棠如此能忍,一看就是在憋着坏。
这几日还告病在府,更加验证了这个猜想。
而被认为要搞事情的顾爻,正躺在摇椅上,听着棠一给他念密信。
“江右宁王异动,似与赣南有所关联,还需进一步查探。”
顾爻挑了挑眉。
步谦言?
原来是这样啊。
江右富庶,起兵总归是要资金支持的,难怪林旭会与他勾连。
到如今才露出马脚,看来动作应该挺大的。
那步谦言为什么要与林旭勾连呢?
难道是因为他前两年看上一位农家子,去抓人的路上被土匪给阉了??
顾爻有些头疼,抬抬手,打断棠一,“这件事不必再查了,我心中有数。”
棠一一愣,点了点头。
应敛端着药进来的时候,一眼看到的就是,棠一手上的密信,他面色一沉,朝顾爻大步走来。
往日总会像是老鼠躲猫似的顾爻这次倒是格外坦然,他端过托盘上已经是温热的药,一饮而尽。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药没之前那么苦了,但嘴上还是要嫌弃两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