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神色淡淡,抬手指了一下榻上的少年,“从今日起,十殿下便住在我院子里了,让人给他单独收拾一间屋子出来,再让人给他做几身衣裳。”
顾爻看了看拘谨的少年,那脚踏上的血迹艳得刺目。
青年眉心微蹙,收回目光。
“再叫个太医来。”
低着脑袋的少年眸光一动,却没有动作。
等到沈慎为退出去,顾爻才转头看向榻上的少年。
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那瘦小的身子微微颤抖。
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被打湿了毛的流浪猫。
顾爻起身进入内室将柜子中闲置的被子抱出来,一把盖在步韶栾的头上。
少年从被子中探头,眸中带着浓浓的疑问。
顾爻伸手将被子裹在少年身上,“是我考虑不周了,殿下穿得这般单薄,是该冷的。
小皇子将被子裹得更紧了些,对着面前的青年,轻声道了声谢。
***
这宫里就这么大点地方,顾爻把小皇子带回自己院子里也是不带半分避讳的。
底下的风言风语早就不知道传得如何难听。
不过就算暗地里传得再难听,也没有一个人敢把这些个污言秽语传到顾爻面前。
顾爻也没有心思去解释。
要是有些个太过分的,沈慎为也会出手管制的。
教了三年,也该有点用的。
不枉他教了这么多。
顾爻坐在窗前,看着院里的梅花,红得像是一片天边的晚霞。
这般热烈的颜色,是最让人感到温暖的。
只是,不及血色。
那般纯粹到恶的红,倒是比黄泉河畔的曼珠沙华还要艳丽几分。
刺目得很。
顾爻没来由得感觉到心头烦躁。
抬手合上窗子。
隔绝了雪天带来的寒气。
刚刚放下手,门外就传来 一阵敲门声,“掌印,是我。”
顾爻蹙了蹙眉,上午刚刚把这倒霉孩子送去学堂,怎么中午就回来了。
“进。”
步韶栾开门,探头露出怯怯的目光。